陆澄朝终于将目光落到男人的身?上,面色冷峭,声音却出奇的冷静:“放开昭昭。”
仡濮臣勾了勾唇,将人重?新拉进怀里,望着陆澄朝的漆黑目光如看死物。
一时之间,山风穿过林间,沙沙作?响。
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几乎要从内部炸裂开来?。
谢嗣音抿紧了唇瓣,刚刚被吻到缺氧的大?脑几乎疯转起来?。
不能打!
绝对不能让他们再?打起来?。
首先,澄朝伤势未愈,已经不宜再?与仡濮臣动手。其?次,仡濮臣似乎也受了伤,倘若他一时失利,拿出那些蛊虫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尤其?是那些能将人变成?干尸的蛊虫,简直想一想就头皮发麻。
再?次,这?个人刚刚又救了自己。诚然他确实可恨,但若他口中的同心蛊是真的那他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她已然忘却一切,这?个人还执拗地回来?找她。
最重?要的是,她已然想到了其?中关窍——
倘若当初她真的对他有心,哪怕她失了忆,应该也不会对他如此忘情。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她当初误打误撞唤醒了这?阴蛊,为了保命,才?与这?个人虚与委蛇。
只是,苗疆之地远在西南,她又是如何到了哪里?
停停停——
这?些是后面要想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事。
谢嗣音吞了吞喉间已近干涸的口水,启唇道:“澄”
话刚出口,那两个人同时开口打断了她。
“郡主,你好好瞧着。”
“昭昭,不会有事的。”
谢嗣音:
瞧什么瞧?!
什么不会有事?!
她瞧着会出大?事!!!
谢嗣音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出口:“仡濮臣,我同澄朝说两句话。”
陆澄朝目光微凝,琥珀色的眸底渐渐浸润起深意:仡濮臣,果然是他!
仡濮臣挑了挑眉,听着这?话里的意思,重?新灭了气焰,乖乖巧巧的不吭声了。
很好,干掉一只狗!
谢嗣音转头将视线对上陆澄朝,眼?神碰上他的温润目光的时候,泛出些许难堪,咬咬唇又忍了下去:“澄朝,你伤好些了吗?”
“嗯哼”
腰间的大?掌狠狠捏了一下,又痛又痒,明显是在提醒——谢嗣音说话可以,但别说他不爱听的。
谢嗣音气急咬唇,偏偏如今有所顾忌,她不能朝他发脾气。
忍,再?忍。
“好多了。”陆澄朝向她微微笑了一下,声音温和,语意安慰。可刚说完这?句话,他就忍不住掩唇轻咳起来?,雪白的脸色跟着泛出些微血色。
谢嗣音下意识朝前走去,却紧跟着身?子一滞,重?新被身?后那人拉进怀里,话里尽是不满:“说话就说话,走那么近做什么?他若真的虚弱成?那个样?子,也不会跟条狗一样?追这?么快了。”
谢嗣音冷笑一声,她真想把这?句话砸到这?个人脸上,看看是谁——说话还要走得那么近!
又是谁跟条狗一样?,黏在后面打都不走!
还是谁,利用她伤了陆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