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柿子树底下出主意的,还埋着新鲜在。眼下这叶氏,又提起那黄土埋半截的员外。小鬼难缠。
“母亲说笑了,儿生的再好也越不过母亲的。只是儿要是攀高枝去了,独留您跟小弟在家,儿羞愤难当,加之小弟要是被那西北军征走了,家中就只剩母亲一人……”
风雪忽作,天空愈发灰蒙。
冻的芜荑吸了吸鼻子。
叶氏抬头撇了一眼这惯会装模作样的丫头,那白眼都能翻上天。
“荑丫头!娘深感你的孝心。这议亲的事儿娘会提上日程的,家中自有娘照看,你且安心去吧。”
芜荑正琢磨要如何回话,身后的院门被砸的邦邦作响。
断了的弦再次紧绷!
东窗事发!来拿人了!
邦!邦!绑!
连带着犬吠阵阵。
芜荑心道不好,脚下发软,连一旁的檐住都没能扶上。两眼一黑,当真不知怎得就这般身弱。
适时,一只柔软有力的小手握住了她,用身子支撑着她。
门外的动静停了一歇。
便传来人声,“芜家的!”
叶氏听出是村正的声音,遂即上前开门。
开的突然,村正一个踉跄,跌进了院子。
门外一众纷纷探头,十分好奇,想探寻一二,可什么也没瞧着就都散了,各回各家准备。
村正也没恼,看着芜荑唤了声,“芜丫头——”
转头对着叶氏说道:“芜家的,西北军来征兵,上头命咱们每家每户出一个人头,快给你家奴哥儿收拾收拾,一刻钟后出发!”
叶氏心下惊道,怎好的这般早,嘴上就多问了句,“张村正,我家寄奴是个痴傻,这样的西北军也要征吗?”
“谁说不是呢!天杀的哦!难不成你要留着这痴儿换好好的芜丫头替上吗?”
张村正这话说的叶氏一时无言以回。只能堆叠笑脸客气的将人送走。
临了合门时,一只手突然伸进来!
“对了!芜家的,你瞧见我那不争气的侄儿了吗?”
反身询问起张猎户,让芜荑又是一阵寒栗!
叶氏听及立马吊起嗓门!
“村正您这话问的倒是稀奇,这冬日沉天的,他个猎户不见了,能问到我一个寡妇家啊!”
顺手将门用力一拉!
院门大敞,凛冽北风。
携着冰碴,割的人生疼。
见此,张村正也不便再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嘀咕着:要是瞧见了,帮忙知会一声,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收拾……
叶氏回到檐下像只斗胜的公鸡,多余的气焰无处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