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的手腕忽的被只温暖的大掌握住,一股极大的力量将她往回拉。
倏地,她被扯向一具宽广胸怀。
是梁昀。
他不知何时回来的,还穿着一身未曾换下的公袍,鬓角眼睫上落了几点雪花。
他眸光淡淡压下去,显得眼睑幽黑而狭长,脸色不善。
那是一种盈时从没在他脸上看到的神情。
阴冷,带着杀意。
仿佛要撕破一直以来平静的伪装。
“我记得同你说过,不要碰她。”
第95章
冷风席卷,寒意料峭。
她被梁冀紧握的手久久得不到自由,只觉腕骨快要被捏碎开来。
梁冀反而不停止,朝着盈时继续走近,一步步面容阴翳的走来。
盈时受惊之下几乎手足无措,梁昀却是将她抱于胸前,望着梁冀步步朝自己迈近。
梁冀面上的神情很古怪,介于阴翳与嘲讽之间,他凉凉的勾着唇,挑眉言语刺激起这位素来情绪不外露的兄长:“不准我碰她?”
“那可是不成,你早干什么去了?我与她自小在一起,什么事没做过?碰的地方可不少,你算的过来么……”
说着,梁冀伸手朝背对着自己躲在梁昀怀里的盈时头发上摸了过去。
梁昀眉目凝成出冰霜,阻住那只手。
盈时脑中嗡嗡作响,被他的话羞愤到难以呼吸,近乎窒息的氛围!
“你胡说!”
她真的很想上前撕烂梁冀的贱嘴。
他怎么敢说这些的?!
故意当着梁昀的面抹黑自己,颠倒黑白!
她捂着胸口狠狠道:“我阮家家规森严,如何能与你发生什么?”
只有她清楚自己如今的心境。她是真怕梁昀信了他的鬼话!
梁冀却是哂笑一声,“家规森严?你真忘了还是装的忘了?你同我许多事儿做的还少?你我甚至还早早就等不及,偷偷拜过天地。这些都不记得了?那可要我一一帮你回忆一下……”
他明明是同盈时回忆,眼眸却是直勾勾盯着梁昀。
那种嘲弄又得意的眼神,似乎带着只有男人间才懂的情感。
“你每回见到我都要追着过来唤我阿冀,追着要来亲我,这么快就都不记得了?”
盈时一时间无语凝噎。
她从不知自己竟做出过这么不要脸的事。
她怎会如此轻薄自己?显然是他污蔑。
可……仔细想来,好像脑海中还真有这段记忆——
他说的拜天地,那是自己还没腿高的时候。
梁冀总跑来阮府上抱着自己玩儿,她从小长得就过分漂亮。梁冀趁着她幼时愚蠢,没少变着法子哄骗自己,陪他玩过家家拜堂,她是新娘,他做新郎。
至于说自己亲他——
她少时最贪吃的年纪,偏偏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婶娘终日茹素,口味又淡,忌讳许多东西,首先便是不能吃牛乳羊乳。府上根本没有那两样东西。
糕点没有牛乳,没有醍醐,做出来便是没滋没味,又硬又柴,砸狗狗都不吃。
好在梁冀总能给她寻来上京最好吃的各种糕点,蜜饯,他有钱,什么最贵的他都舍得给她买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