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确认这人不会突然醒来,阿洛正要高声将太子殿下喊来,只是还未开口,一道身影已经飞速赶到了。
闻人恪将手上拎着的另一个人掼在地上,皱起眉看向阿洛举着棍子的姿势:“怎么回事?”
阿洛努努嘴,低声道:“这个人,应该是一伙儿的吧,突然就从这里爬上来了。”
“怎么不喊?”闻人恪脸色难看得很。
阿洛理直气壮:“喊了的话,万一人被吓跑怎么办?”
若不是她拿了棍子等在这儿,这人直接不冒头从地底下跑了也说不准。
闻人恪眼尾带了冷厉。
一旁的曹典无疑被这位美貌姑娘的胆量惊骇住了,明艳逼人的容颜下居然还有一颗这般胆大妄为的心,不愧是能够安然站在太子殿下身侧的人。
对比之下,还没见到人就失声惨叫的自己似乎显得愈发不像个七尺男儿了……
曹御史哭丧的脸似乎也勾起了闻人恪的记忆,他大步上前,眼底阴鸷森然,云步靴踩在那被一个闷棍打晕的人肩颈处,回勾了下脚面,露出那人的脸。
平平无奇的瘦削脸,扔进人堆里都找不着那种,也是做探子最好的长相。
“去告诉裴沣,人找到了。”闻人恪将脚边的人踢到一旁,冷声道。
曹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瞧见太子殿下寒霜罩面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才明白过来话是对他说的,连忙转身往金崇赌坊跑去。
阿洛见他面色不渝,立时撒手扔了手里的棍子,欲盖弥彰地拢了拢衣袖,茜色的菱绢春衫因着方才的动作揉皱了一大片,怎么抚弄也恢复不了,只得讪讪垂了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闻人恪冷眼瞧着,脑海中下意识回想起方才自己赶到时眼前见到的一幕。
火气不由自主地往头顶上窜。
“孤往日真是小瞧你了。”
冷冰冰的目光落在身上,听不出情绪的话语反倒昭示着太子殿下极为不悦的情绪。
阿洛怯生生抬眸,正迎上他阴沉沉的脸色,狭长的狐狸眼斜斜上挑,比起从前,更为骇人,一时连惊带怕,收了打量,低垂了脑袋,作乖巧状。
闻人恪几乎冷笑出声,东宫那次她惧他惧到落泪,他还以为是个胆小的,如今倒敢拿棍子照着凶徒的脑袋抡?
阿洛不吱声,心里倒是不觉有什么,瞧,若不是她落在了后头,这个人说不准就偷偷溜了,当时的情形已是她再三周全过的,虽不是万无一失,却也尽可能面面俱到了。
这道理,其实闻人恪心中也明白,这座小院原就是特意给贼人留下的破绽,两处暗道的出口也是他早就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