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大老爷房里的事情,包括大老爷,琏二爷,二奶奶。他们在外面与什么人接触,若是有什么违法的勾当,第一时间送信给我。”贾政不太放心贾赦房里的事情,怕他们惹祸。
二人应下了。
“潘武,马双虎,你们两个这些日子着力培养一些办事机灵,又可靠的人。我去了扬州会需要人来办事。最好先给马双虎培养几个副手,我想等你们稳定下来,让潘武去扬州帮我。”贾政很是喜欢潘武牢靠又稳妥的做事风格,而且他为人忠厚,是个很好的帮手。
潘武与马双虎都很高兴,恭敬答应了。临走前还拿出了一些土产给贾政。
“老爷,这是那边的工匠们托我送给老爷的。大多是他们家乡河北的土产,也不值钱,只是情意深重,我不好拒绝,就冒昧带来了。”潘武有些担心贾政看不上。
贾政笑笑,先打开包裹自己看了看,吩咐书文收下了。
“礼轻情意重,你替我谢谢他们。”
“希望我此番去扬州任职,也能得到百姓的爱戴。”贾政叹道。
启程前一晚,王夫人又细细查过一遍单子,眉头仍是紧锁着。
“夫人带这么多棉衣袍子,怕用不上。”贾政看了一眼单子,轻笑了一笑。
“万一那边的裁缝做的不合心意,到时候又要忧心,还是带着吧。”王夫人说道。
贾政见王夫人眉宇间仍有愁意,就轻轻揽着她肩膀,紧挨着她坐下,又劝道“薛家妹妹的事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已经给如海去了信,让他先帮衬着。等咱们到了扬州,安顿下来,我就与你去金陵看看妹妹。”
“若是薛家人欺负她们孤儿寡母,那我做主,带妹妹与两个外甥同到扬州,先与咱们住到一起。你们姐妹两个多年不见,彼此也有个陪伴。”贾政柔声宽慰着王夫人。
王夫人近日总是忍不住担忧妹妹,却不好表现得太过,此时又被贾政引出了愁绪。
“也许是因为一母同胞,我与她总是有些感应的。妹夫去世前后几日,我心里总是慌乱,没过多久,报丧的人就来了。”王夫人留了几滴泪,又叹口气。
“既如此,你更不要难过。妹妹肯定也能感受到你在伤心,岂不是两个人都要受苦呢?”
王夫人在贾政的柔声安慰中渐渐平复了心情。
探春悄声推开门,走了进来。
“探春是睡不着吗?明日要早起,快去睡吧。”贾政见探春神色忧愁,还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开。
探春摇摇头,犹豫一会儿才说“我有事想问老爷。”说罢,有些忐忑。
贾政看一眼王夫人,见她不再忧伤,就放心点了头,去了探春的屋子。
进了屋子,贾政坐在炕桌前,看探春神色紧张,只站在那里,却不说话。
“探春别担心,无论什么事情父亲都不会生气的,你说吧。”贾政柔声安慰女儿。
探春咬咬牙,终于说了“姨娘说,老爷能不能把她也带去扬州。”说罢,探春不太敢看贾政。按道理,她一个小孩子,怎么能管老爷院里的事情呢?
贾政听罢,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笑着将探春安置到炕桌前坐下,然后坐在探春旁边,轻声问她“姨娘让你来找我的吗?”
探春轻轻点了头。
原来因为这些日子贾政从来都没有进过她房间,赵姨娘很是着急。每次见了面,她行过礼,贾政只是笑笑也不说什么。有两次她说得很直接了,想请老爷去她屋里坐坐,都被贾政好脾气地拒绝了。
赵姨娘一时没了办法,又害怕失去了贾政的宠爱,自己在贾府更没了立足之地。如今贾政与王夫人还有孩子们都要去扬州了,这一去好几年,贾政连孩子们都带着了,却不带她,下人们更要看不起她,这才私下里与探春说了几次。
探春本来觉得自己身为女儿,不应该管这些事。却又因为赵姨娘的声声恳求软了心肠,只好勉强答应了。却是犹豫了好几日,才拖到了最后一天。
贾政听罢,摸摸探春的头,轻声说“是父亲考虑不周了。”
“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母女之间天生的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你是个好孩子,总还是对她有亲近之意。”
贾政顿了顿,又继续说“带她去扬州是不可以的,但是父亲可以叮嘱你凤姐姐,在咱们走了之后,好好待她,不让她受欺负。尽量让她在府里过自在安宁,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样可以吗?”贾政低头看探春神情。
探春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是我的错,我本来不应该对老爷说这些事情的···”
贾政打断了探春,安慰道“你不用自责,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是我忽视了她。在深宅大院里,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
贾政说罢叹了口气,“日后你与她相处,也不需要顾虑我和太太,只凭你自己的心意。”
探春点点头,轻声笑了“谢谢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