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张一鸣尝试了各种方式试图将这尊雕塑搬走,奈何无论是提衣领还是抬胳膊,此人都岿然不动。
几次无果之后张一鸣都绝望了,对着这尊雕塑开始絮絮叨叨。
“孩子我理解你想守身如玉的心情,但是你不让我碰我怎么扶你回宿舍?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啊孩子,我叫你来借酒消愁不是叫你一醉方休啊!要是知道你喝两杯就倒我绝对不会叫你来的,你明天还要上课呢……边庭,边庭,边庭!!靠,叫你名字不应是吧,真成雕塑了?大卫,思想者,自由男神,断腿维纳斯,自杀的失恋人……我求你了雕塑大人你挪一下行不行?”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唉,但是咱就是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
说话间张一鸣眼角余光瞥见孟忻进来,当即激动地对着边庭耳朵喊:“某人!某人!是某人来了!好了好了太好了,有人送你回宿舍了。”
孟忻走上前,满是担忧地看着边庭,问张一鸣:“他怎么了?”
“喝多了。”张一鸣看孟忻表情不对,又赶紧补充道,“也不多也不多,就两杯。”
张一鸣举起双手发誓:“真不关我事,可能就是这两杯度数比较高加上他比较菜不太能喝酒……我可没带坏他啊!”
难怪边庭都不回他消息,原来是喝醉了。
孟忻问:“你们为什么突然喝酒?”
“这个……”张一鸣神色复杂地看着孟忻,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就是受情伤了。”
“其他的我也不好多说了,你送他回去吧。”
张一鸣拽了拽边庭的衣袖,“喂边庭,孟忻来了。”
边庭听见某人的名字,这才勉为其难地抬起头。
“服了,我刚叫半天不动……”张一鸣抓起边庭的一条胳膊塞进孟忻手里,“他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孟忻将边庭拉起来,“走吧边庭,我们回去。”
……
边庭一路上都很安静,很听话地跟着孟忻走,孟忻去哪他就去哪。
孟忻毫不费力地扶着他走到宿舍楼下。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半,宿舍门禁时间已经过了。
孟忻谨慎地往玻璃门里面看了看,想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混进去。
然而很可惜,他的计划注定要流产。宿管阿姨这个点还没睡,还坐在大厅里守着。
孟忻一推开玻璃门,就对上了宿管阿姨锐利的眼神。
“对不起阿姨,我室友他那个……他不舒服,”孟忻硬着头皮扯了个谎,“我们刚从医院回来。”
宿管阿姨动鼻子嗅了嗅,老练地道:“还不舒服呢,我都闻到酒味了。出去玩了没看时间吧?”
“喏。登记名字学号,”她将桌上的笔和本子往前推了推,“写完上楼,声音小点。”
“真不是,阿姨,你闻错了吧,那可能是医用酒精的味道。而且你看我室友,”孟忻空出一只手来抬起边庭的下巴,向阿姨全方位展示边庭这张俊脸,“他可是边庭啊!!!”
“哦,挺帅。”宿管阿姨评价了句,又问,“哪两个字?”
孟忻挺起胸膛答:“边境的边,庭院的庭。”
“阿姨,你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了,他真的不是那种出去乱玩的人。我室友,边庭,边庭耶!他是优秀学生,十佳少年,一等奖学金获得者,我们宿舍最自律的人,全校最牛的百分之零点四的那一拨,阿姨你知道百分之零点四是什么概念……”
孟忻滔滔不绝的时候宿管阿姨已经将本子拿到自己面前,拔开笔帽写了两个字,又抬起头问:“学号多少?”
“……”
“……算了阿姨,你还是记我名字吧。”孟忻面如死灰地说,“孟忻,孟子的孟,竖心旁的忻。学号06364946。”
宿管阿姨记完摆了摆手,“行了,上去吧。”
-
孟忻拖着边庭上了楼。
他抬起边庭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让边庭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扣住边庭的腰,就这么扶着他上楼梯。
边庭应该是酒品很好的那类人,喝多了之后也不闹腾,安安静静的,孟忻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费力也不会让人过分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