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钊走了进来。
许是裆下没那么空了,他自在多了。
“就剩下穿橡皮筋了,”姜小米展示自己的成果给她看。
线脚蹩足,好在都在一条线上,没偏得太离谱。
贺文钊看她满头大汗,忽然有些自责,一条内裤而已,不穿也没事,非得她费那么大的劲儿干什么呢。
“像模像样,”贺文钊收了过来,“橡皮筋我自己穿。”
姜小米揉着发酸的手指头,真是比教书还累,“那我丢你内裤的事情翻篇了?”
“嗯,”贺文钊压根就没怪她的意思,早知道赵庆有新的内裤,他也不费这个钱买布料了,“你看看还缺点什么,去小卖部买就行了,钱,我来出。”
“那我可不可以先换掉你的毛巾?”姜小米不敢自己做主了,太有反客为主的嫌疑了。
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贺文钊就算再舍不得那条毛巾也愿意丢弃了,“嗯。”
姜小米笑得跟朵花儿一样,从包里拿出一面镜子递给他,“自己看。”
“怎么了?”贺文钊接了镜子,看了一眼,那被胡须遮住的半张脸便红了,连忙将挂在胡须上的线头拿了下来,“是该丢掉了。你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丢的?”
“那我不知道,”姜小米不敢自作主张了,咕哝道,“万一我丢了不能丢的东西,那是想赔都赔不起了。”
贺文钊抓了把前额的头发,环视了一圈,好像也没什么东西要丢的。
姜小米以为他会看到
破旧的床单,谁知道,他那双好看的眼睛还是白长了。
压根就没看到被头破得连里面的棉絮都钻出来了。
还有那枕头巾,虽然是干净的,但洗得都跳纱了。
“文钊哥,你睡哪儿?被套不够,要去买了吧?”她提醒他主意力放在床上。
“我睡外头躺椅,回头有宿舍空出来,你就搬过去,”贺文钊走到床边,一把抱起被褥往外走,“被褥之类的,厂里会报销。”
行吧,他眼里根本就没那么破洞。
姜小米放弃了,反正自己睡得舒服就好。
“我带你去学校看看,有什么要添置的,和赵支书说,”贺文钊头发干得差不多了,穿好衣服,示意她跟着他走。
“好,”姜小米连忙跟上,心里想着这学校的环境应该不错,毕竟赵支书看上去是个很重视教育的人。
可是,看到连旗杆都没有的一处三间的房子,她失望了。
“距离上个老师,已经小半年没老师了,”贺文钊带着她参观‘岩石岗小学’,“一间是办公室,剩下两间是教室,我们本来想请两个老师的,可结果……”
姜小米听到一声遗憾的叹息。
“没事,本老师不就来了么,”姜小米信心满满地走进教室,然而看到墙上的蜘蛛网,破旧的墙画,还有摇摇欲坠的讲台,心凉了半截。
“我就知道小米你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贺文钊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贺
厂,你啥时候回来的呀?听说你带了个漂亮女同志过来……”外头传来个声音,好像往学校而来。
贺厂?
姜小米往外看了眼,没其他人,那贺厂,难道就是贺文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