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好意思跟郁芳说,是因为司延跟她生气闹小脾气了,才没有来得及跟她打一声招呼就走的。
郁芳收到消息也没有问什么,很快回了一句:“哦,那路上注意安全。”
陶宛没有继续回复了,因为原本一直认真开车的人,借着红灯的缝隙,这会正通过后视镜盯着自己看。
被她看得不自在了,陶宛有些不满抱怨道:“又看什么,都怪你拉着我就走,我都没来得及去看一下琴姨。”
琴姨是郁芳的妈妈,是二十几年前捡到她,并且收留她的人,是她一直当做家人的恩人,也是以前向阳福利院的院长。
原本她想着难得今天放假,想借着今天母亲节去看看她的,谁知道被司延这样一顿闹腾,去了连面都没有见上。
司延没有说话,只是左手稳握着方向盘,右手食指和中指不规律的敲着方向盘,很是无辜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被她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再加上那无辜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会还以为做错事的人是自己呢!
陶宛眼底划过一丝无奈,宠溺地延了她一眼,说:“别装无辜。”
司延别过头,视线落到马路对方的高楼大厦上,眼底一丝黯淡一闪而过,语气中透着一丝伤感,轻声说道:“可是,我就是不喜欢有人靠你太近啊。”
她怕她的宛宛会被别人吸引了目光,就会忽视了自己,就像刚才在福利院,她见到郁芳后,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没有立刻跟上去。
虽然说每次她的宛宛不是有意的,可是自己就是会觉得难过,无意中会觉得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每次听着她底气不足说怕别人靠近自己时,陶宛心底就软成了一片,她的小延明明那么优秀,那么出彩,可是在她面前却总是那么没有安全感,那么的脆弱。
为了给足她安全感,她愿意宠着她,包容她的小脾气,但是有些话她也还是要说的。
“小延,有些人有些事你可以不喜欢,但是你得允许她的存在,也得允许别人喜欢。”
听着后排传来她轻柔的声音,司延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了出来,道理她都懂,可是每次看见别人靠近陶宛,她又控制不住自己。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引起陶宛的关注,才会被她抱着宠溺着,而她过分贪恋那样的温柔。
很快,司延点了点头,乖巧应道:“嗯,宛宛说得对,我知道了。”
陶宛侧过身想探究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奈何刚好前面绿灯亮起,后面传来不断地催促的喇叭声,随着司延启动车子,她身体由陶惯性地往后倾了一下,成功阻断了她刚才想要探究的心。
过了几分钟,陶宛刷着微博,试探性地开口:“小延,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吗?”
司延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紧握,开口时语气却是平静如水,“嗯,你说。”
陶宛低着头刷新了一下微博的首页,内心深处却是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她接下来说的话,司延会有什么剧烈的反应,斟酌再三,她还是把早就有了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想给你换个服装师。”
说完,陶宛忐忑不安地看着司延,不料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却是车子突如其来的急刹,由陶惯性,身体自然的往前倾,脑袋一下子磕到主驾驶的椅子,陶宛下意识轻呼出声。
可没等她反应过来,外面马路上骂声一片,对陶外面的骂声,司延不予理会,面无表情的脚踩油门,然后绝尘而去。
车子快速的行驶在沿海公路上,陶宛揉着脑袋,却不敢再说话。
直到司延把车子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打开主驾驶的车门下车,然后坐进了车子的后排,双手撑在她身体两边,安静地俯视着她,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陶宛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失措,她没有想过,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会让司延有这么大的反应。
司延看着她,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眼角压住眼底的潋滟光华,食指抵在她的唇,轻轻地摩挲着,低声细语问:“为什么?”
明明司延说的话那么轻声细语,可她还是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陶宛眼神闪躲,手心里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看着她闪躲的眼神,司延扯了扯嘴角,自己好像吓到她了。
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司延缩回双手,在她旁边坐下,耷拉着脑袋,紧咬着下唇,蜷了蜷手指,在和自己内心做了强烈的斗争的之后,她把头靠在陶宛的肩膀,神情倦怠地开口:“宛宛,给我一个你认为我会同意的理由。”
陶宛有一瞬间的恍惚,心口就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她没有想到司延会这样说。
她原本以为,以司延的性格,是会耍着小性子和自己闹,闹到最后也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原来不只是自己在宠着她,她的小延也在为了她有所改变。
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陶宛正想伸手去抱她,下一秒,司延就往她怀里凑了过来,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靠在她胸前,用食指戳着她傲人的事业线,没有底气小声嘟嚷:“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要反悔了。”
说话底气不足泄露了她的不安,陶宛鼻子一酸,心里就像是扎了一根刺一样。
叹了一口气,陶宛还是开口了,柔声细语道:“前几天头疼去医院检查,程俊跟我说,我这种情况,接下来的几个月,最好是好好休息,要早睡早起,要注意饮食规律。”
陶宛下巴抵在她头顶,按住她作乱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眼里的温柔几乎能把人溺毙。
“所以,我亲爱的小延,能给我放个长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