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弯下腰,沉默地将废料往车上堆。
张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女神哪里是应该干这种脏活累活的人,女神一定把他拉入黑名单了。
张明想弥补,刚走了两步,陶宛就像有感应一样,突然转身指了指他:“你,走。”
张明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隐藏的意思,你要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张明不知道陶宛的不客气是什么样子,但他不愿意承受这样的风险。
张明转身走出了仓库,想到还躺在他包里的明信片,宛塞极了。
陶宛尽量把东西垒得整齐,这样待会拉的时候就不会掉下来了。
她埋头干活的时候不想其他的,反正已经脱了外套扎了头发了,形象掉一点就掉一点吧。
她总不能因为形象的问题,继续让司延一个人受苦受累吧。
“行了啦。”司延走到了她身边,声音意外地软,“别搞了。”
陶宛偏头看了她一眼:“我可以的。”
“没说你不行。”司延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舍不得。”
陶宛一下子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舍不得”这种词,多亲密呀。
司延的笑意更深了,眼光也不躲避,大剌剌的,有了点调笑的意味:“这么漂亮的姑娘,就适合坐在办公室里搞搞研究写写论文。”
“那你呢?”陶宛问。
“我什么我。”司延弯下了腰,将一块之前陶宛搬不动的东西,一鼓作气抱起来,稳稳地放在了手推车上。
她要去搬下一块的时候,陶宛搭了把手,好巧不巧,正正地搭在了司延的手指上。
陶宛体寒,到了冬天,手脚就没热过。
而司延明明穿得很单薄,却跟小火炉似的。单是触碰了手指,便热烘烘的,瞬间从皮肤表层烫到了宛底。
陶宛慌慌张张地收了手,司延抬头,收了笑意,挺真诚的模样:“谢谢,但你在这真的挺碍事的。”
陶宛只得退后。
好在,没一会,来了两位南边翻修的工人,仓管大叔叫了过来,让他们帮着一起搬完了废料。
司延穿上了外套,从车头拿下来票夹,一边写一边问陶宛:“那边的联系人和电话。”
陶宛正在套大衣,愣了愣。
司延抬眼看向她,嘴角抿了抿。
陶宛的大衣穿了一半,露着一条胳膊,手指转了一圈,也没转出个答案,眼神一下子就慌起来。
司延收了票夹,双手抱胸看着她,陶宛不敢直视那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几秒钟后,猛然抬了头:“我是联系人。”
“哦?”司延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和你一起过去。”陶宛道。
司延的夹在指尖的笔转了一圈,最后笔头指了指陶宛的胳膊:“衣服穿好。”
陶宛呆愣着的动作这才恢复了连续性,急匆匆穿好了衣服,然后便跟在了司延身后。
司延拉开车门,回头对她道:“去那边。”
陶宛噔噔噔绕过车头,司延从里面给她打开了车门。
货车里特有的味道传了出来,并不好闻。陶宛不由自主地吸了下鼻子,然后快速上了车。
刚准备坐,司延道:“等一下。”
陶宛弯着腰,撅着屁股,这个姿势实在是太难看了。
司延没看她,司延抽了两张纸,擦了下副驾驶的座位,这才让陶宛坐下。车发动后,司延熟练地打着转盘,将车退了出去。
陶宛想去看坐在身边的这个人,又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