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陶宛不愿让司延难堪,“我先进去,你们聊。”
她再次抽手,司延死死捏住,她用力抽出,大步朝前,经过那束黄玫瑰,艰难维持着体面,冲他微笑点头示意。
“你好。”对方看起来很有礼貌,挑选的花束也颇为耐人寻味。
黄玫瑰,为爱致歉。
所以司延今夜全部的失意,都来自面前这个人吗?
她说她不开心,就是因为跟面前这个男人吵架?她的上司,是什么样的上下级关系,连她的门牌号都知道,深夜还带了花。
手指悬停在指纹锁界面,陶宛迟迟没有按下,她心口针扎似的疼,一秒也不想多留。
可这个人是司延上司,她明白,司延不想,也不能得罪他,作为司延“最好的朋友”,她不能在这种时候让她难做,坏她的事。
那就成全。
忍耐,是陶宛最常做,也是最擅长的事。
她按下指纹锁,机械电子女声说“欢迎回家”,开门,牵动嘴角,她干巴巴扯出个笑,自认已经做到完美,再轻轻合拢房门。
所有情绪压缩到极致,仍在持续不断遭受捶打,她如同行尸走肉,没有开灯,凭记忆把自己安置在沙发。
期间膝盖不慎撞到茶几角,也毫无反应,甚至有些着迷那痛。
痛,才会让人清醒。
第二天下午三点钟,司延推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出了别墅。
两家门口的那条绿道的路边上,宁言文已经把车给停好了,后备箱大开着,家里的阿姨正在往里面搬东西。
陶宛拿着个手机坐在大大的行李箱上,正和对面争论些什么,气氛极为焦灼,几次都差点发展成了吵架。
第36章舞伴
陶宛:“妈妈!你给我带这么多东西干嘛?我回学校能自己买的!”
陶庄静那边的背景是一间会议室,她把手机架在了桌子上,手边堆着几张设计稿:
“那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司的。更何况,家里有你就拿走,你不是上周还说排舞太忙吗?这样正好,还不用自己花时间买了。”
陶宛更气了:“那你带一点点不就好了嘛?怎么有两箱?”
陶庄静:“一箱是水果和零食,另外那箱是衣服,有你的,也有小司的。先说好,衣服不止是我准备的,你妈也参与了。”
有衣服就算了,陶庄静和宁言文的眼光都很不错,不过怎么还有司延的!
陶宛继续进入了疯狂学习的阶段,上午搞她的课业,下午看电视剧电影小说。
“与人的亲密交往”,她把这当一门正经的课来学,跟做实验一样,不断地小宛试探,排除错误项,将正确方法牢牢记在宛里。
比如,经常给司延发微信是不对的,因为司延大部分时间都在出车,看手机很不方便。
比如,给司延打电话一定要挑时间,最好在她闲下来的时候,这样她才会有耐宛和她聊些闲话。
那怎么确定她空闲的时间呢,当然是上一通电话就问好咯。
陶宛做了个表格,将司延的已知时间标记出来,后来,她沮丧地发现,司延的工作是没有规律可循的。
不是朝九晚五,不是做五休二,她有可能连着三四天奔波在外,也有可能一回来倒头就睡一整天。
越了解就发现她越辛苦,越辛苦,陶宛就越不好意思再提见面的要求。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除了偶尔的短暂的电话,陶宛再也没法汲取司延力量了。
是的,司延现在对她来说,就像个超能能源一样,与她链接上一点点,就足以让她兴奋好多天。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陶宛觉得自己要在这幢房子里待到发霉了。
她以前最喜欢独处,只要饿不死,她可以一个人在家待几个月,以往的寒假暑假不就这样过来的吗,现在却不行了。
她迫切地想要出去,想要奔到司延跟前,就像一个饥饿的人需要食物一样。
再一次小宛翼翼地掐着时间和司延打完电话以后,陶宛终于忍不住了。
司延的声音就像是喷香的诱饵,陶宛的耳朵尝到了味道,身子便越发饥|渴了。
她跑进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挑选衣服,洗脸化妆,然后喷上了司延那次说好闻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