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峤抱着暖炉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但我不便上尧山,你们愿意去,那再好不过。只是岭间说不定还有散落在外的妖兽,你们多加小心。”
“门主放心,我们几个对付金丹的妖兽都不在话下。更何况还有重楼门的人结伴。他们想把裴若霜带回门派安葬了,这也是他们门主的意思。”
柳子峤叹气:“断没想到,若霜来此作客,竟叫他断送了性命。等观中事了,我亲自去重楼门谢罪。”
弟子劝他:“门主也别太自责,这段时日正好可以查一查害死了裴若霜的凶手是。。。。。。”
他没说完,就被人撞了一下,悻悻然闭嘴。
害死裴若霜的人多半就是郡主了。
于是一行人结伴离去,几个郡女观弟子冷眼旁观,没一人出来给他们带路。她们跪拜在郡主的庙观中。
这里从不缺香火,供桌上的香炉中香烟袅袅,供桌后立着郡主的塑像。塑像为金面铜身,眉眼犀利,神态严肃,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带紧紧盘在身上,像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她曾经被结契的欢喜捧上云端,也被爱人的冷落抛下地狱。如今她被关了起来,连误会也懒得解释了。她疲倦了,厌倦了。
敏思倏忽起身:“我去杀了柳子峤!”
灵思拉住她:“别冲动,郡主尚且是嫌疑,你若杀了郡马,你的罪名就坐实了,你可是郡主的弟子,你让别人怎么想郡主?”
敏思大嚷:“那怎样?你让我眼睁睁看着郡主受苦?大不了我再自。杀以证就是,我咎由自取,跟郡主没有任何关系。还有,请灵思师姐你不要给郡主扣帽子,郡主不是‘尚且嫌疑’,郡主是被冤枉,我会帮郡主澄清的。”
这句“尚且是嫌疑”让观中其他弟子很是不满,大家都怨怼地看着灵思。
灵思道:“我不是有意的,不小心说错。郡主被冤枉得很,我也看在心里。本以为这回洛河神女来能帮郡主。。。。。。”
“哈哈,她帮郡主?这是什么笑话?”敏思指着灵思道:“洛河神女破事缠身,臭名远扬,那些事别管是不是她做的,屎盆子已经扣在了她头上,她帮自己澄清过吗?帮自己洗刷过冤屈吗?你叫这么个人来,你是想帮郡主,还是想把郡主往火坑里推!”
灵思起身,被同门师妹这样指责,她脸上也挂不住。眼见二人就要吵起来,其他人纷纷劝架。
却在这时,那几个刚出门的人又折返了回来。
他们一个个气喘吁吁,脸色发白,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侥幸逃回来的一般。进了庙观才稍微好些。
灵思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一人道:“郡女观的大门不见了。”
郡主的弟子震惊,又听那人仔细说。他们原本是往大门的方向走,不远,从庙观绕过湖,再穿过一条小路就是。可当他们绕过湖之后,竟然又回到了庙观。
此时湖边清澈,一草一木都看得清清楚楚,断不存在起雾迷路这样的事。几人不信邪,从庙观再次出发,又走了一遍。他们数着走过的屋舍:庙观、郡主的屋舍,再往外就是那条小路,他们已经走上了小路,确信大门就在不远处。
可穿过那条小路,眼前是一片湖,湖边有一座庙观,庙观外的暖帘上映着几个女弟子的身影。
“整个郡女观也就一个湖那么大,为什么走不到大门口啊?说实话,我现在都觉得你们几个像是妖怪变的。”
“胡说什么?你们不认识路还说我们是妖怪?我们怎么就能走出去呢?”
那人不服:“你们什么时候走出去过?”
穿紫色道袍的弟子叉腰:“就前两天,灵思师姐不是走出去了?还从外面找到了锁妖塔的消息?”
长卿门和重楼门的弟子都看向灵思,都想知道这人是怎么走出去的。
刚好这时,洛颜和夏小余带着聂游走了进来。
洛颜抬头看了一眼郡主的庙观,观里供奉了郡主的铜身塑像,像前供着香炉,檀香盘成圈,最里面的一层已经烧尽了,外面的一层还没有半点燃烧过的痕迹。
祈愿的人要在神像前燃起三柱香,但有些庙观香火太旺,祈愿无数,成日香烟缭绕,扰得弟子无法静心修行。便提议,只敬香即可,不必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