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疑问……”一崂山弟子小步走到景南星面前:“老祖飞升的第五年,洛河神……有一女子张村河附近放出几只妖兽,让妖兽闯进张家村,吃了不少村民,那人的法器就是一段红绫。我师兄与那人相斗,却被那人打伤,我偷偷学了那人几个招数,你们觉得,那人是洛河神女吗?”
这弟子的法器是鞭子,与红绫打法相似。他在众人面前挥舞起来。
“你说这事是什么时候?”一萧山弟子拿剑和鞭子对了两招,示意他先停下。
“老祖飞升第五年啊,哦哦,是那年夏天,六月中。”
几个追过来的萧山弟子对视一眼,神色古怪:“六月十五,洛河神女在萧山五十里外的龙江湖。”
“……”
崔子峻笑得口水喷出:“洛河神女还会分身术啊?”
“那老祖飞升七年,七月初七,我在眉山附近见过她。”
“啥?她那会儿不是在泽兰门?”
萧琴转着轮椅过来凑热闹:“不,她那会儿是在重楼门。你们信我,还是信太阳是方的?”
真有人抬头往天上看了一眼。尧山之高,好像天也近了许多。日光喷薄而出,刺得人睁不开眼。
高若怀的声音沉稳:“她当时应该在采石镇。她杀了个男子。”
萧琴撑着下巴好奇:“哦?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那男子欠了赌债,被逼无奈典了自己的妻子。典的那户人家将他妻子折磨得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跑出来,又被她丈夫捉住,要送回去。正和洛河神女路过,救下那妻子,杀了她丈夫。当时用的是血丝那一招,那男人的尸体上有血痕勒过的印记。”
萧琴面无表情:“哦,那不是应该的吗?”
重楼门几个女弟子面色紧张:“那女子之后如何了?”
高若怀道:“听说有人在洛河附近见过她,给一个村子里的孩子当教书先生,后来又嫁了人。”
那女弟子松了口气:“不知为何,我现在一听洛河就放心了。”
崂山弟子感叹:“咱们从前都误会神女了,是不是?”
重楼门弟子道:“是啊。主要是那些外海人扮作神女的模样,咱们对神女又不熟,看着身形像,招数像,就觉得那人就是洛河神女了。更何况那时候人们都传洛河神女对尧山老祖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恰好那些地方都和老祖有关,神女心生怨恨,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萧山弟子叹口气:“神女也不容易。”
崔子峻抓着这人袖子:“哎?赵师兄,在尧山大殿那会儿你不是骂神女骂得最凶?那神情恨不得将神女千刀万剐了。这会儿又觉得人家不容易了?”
“……”赵方斓抿了抿嘴唇:“先前是我不对,空明石被盗那次,我师伯极力反抗,可最后被那外海女子杀害,惨不忍睹,每每思及,冷汗浸衫。”
“师伯对我关照至深,我却来不及回报,后来知道那人有可能是洛河神女,我自然很不得千刀万剐。可如今知道了不是,便觉得过去说了她那么多坏话,对她不起。如今她又帮我们抓住了真正的凶手,我、我很感谢她。更何况她还在黑熊岭村救过我……”
刚才在大殿上说过洛颜坏话的人不止他一个,如今得知真相,纷纷低下头。
“怀疑、怨恨,其实都是偏见。昨日如逝,来日如生。但愿你们再看见神女所做所为,能舍弃偏见,善待好心人。”
萧琴声音缓缓,宛如春雨润物,不急不躁,将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众弟子纷纷点头。
“那外海为何要扮作洛河神女的模样?他们自己没有脸吗?”
高若怀思索片刻,道:“为了栽赃嫁祸给洛神女吗?”
“很有可能!这般看来神女和外海没什么关系了吧?”
崔子峻嗤道:“我看外海和神女根本是死对头,这得有多大的仇,把人祸害成这样?我现在特想冲上去揍几个鱼脑袋出出气。”
他卷起袖子真要冲,却见站着的鱼脑袋已经没几个。一眼瞧见大榆树后还有一个面生鱼鳞的人正被尧山弟子围攻,他立刻冲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