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翻滚两圈,终于想起周宴舟送的礼物。
她蹭地一下爬起来,捞起床头柜的礼盒,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
里面躺了一只腕表,钢款蓝面,优雅矜贵,光看着就觉得很贵很贵的表。
彼时陈西并不了解这些品牌,直到过了许久才知道这是百达翡丽的情侣腕表。
她拿到的是女款,而男款是周宴舟后面常戴的那只。
礼盒底部还夹了一张纸条,陈西捡起纸条一看,上面写着——
「没有人能真正拥有百达斐丽,只不过为下一代保管而已。」
陈西当时对奢侈品的敏锐度远比不上后来。
她盯着那块腕表看了许久,怕小舅察觉,她将那块表连同那只没开封的钱包一起藏到了柜子深处的小匣子。
她特意买了锁,里面锁着她父母的照片、存折……她所有重要的东西。
而现在,周宴舟送的东西对她而言,同样重要。
那个夜晚,陈西罕见地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借着窗外院子里溢进来的微薄光线,终于看清了墙上挂的那幅字画。
那是在北京周宴舟带她去见的那位r大的徐教授写的,她从北京回来特意找人裱好,昨天才挂上墙。
陈西盯着那两句字迹飘逸、流畅的诗,仿佛真的看见了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骑马纵横长安街的画面。
她也可以的吧?
北京,她是非去不可的。
—
除夕当晚,小舅和小舅妈因为一点小事吵了一架,小舅妈抱着儿子不顾小舅的劝阻,打了辆出租直奔娘家。
小舅看着站在台阶的陈西,一时间左右为难。
陈西看懂了小舅的纠结,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体贴地说:“小舅,你去看舅妈吧。我跟同学约好一起去人民广场看烟花秀的。”
徐敬千犹豫许久,到底放心不下妻子,还是开车追了出去。
临走前,徐敬千从钱包里取了五百现金塞到陈西手里,嘱咐她出去玩开心点。
陈西攥着钱,站在院门口,迎着冷冽的寒风,目送小舅离开。
直到彻底看不见车身,陈西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一大早周宴舟就发短信问她烟花秀几点钟开始,陈西回复他晚上八点。
本以为周宴舟不会再理她,没曾想,他又发来一条短信说:「下午一起吃个饭?人民广场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我带你去尝尝味道如何。」
陈西有时候有点讨厌周宴舟的过度礼貌,他总是把选择的权利递到她手里,却又清楚地明白,他给的答案里并没有拒绝的选项。
而陈西甘之如饴地被他套住。
陈西洗了把脸,任由冬日刺骨的凉水扑在皮肤,试图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可惜,失效了。
她在卧室折腾一圈,最终还是松了口,答应周宴舟的约饭请求。
本来她还担心今天除夕找不到借口出门,没曾想小舅妈毫无征兆地发脾气,倒是给了她绝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