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人诋毁顾写尘,着实是种新鲜感受。
而这样的论调,在不久的将来,就在仙盟盛会之后……将会横遍九洲。
顾莨温柔深情地看向明青嫣,对着在座众人,声音郎朗——
“我被污蔑其实无妨,然青嫣在外漂泊多年,还被污蔑打上合欢印记。即便她洁身自好,努力修行,终于是被那些人所污蔑,受尽白眼。”
三清宫宫主眼中流露出痛色。
明青嫣眼中大颗泪水无声滑落,描摹出她坚强的侧脸。
好幸福,原来脱离合欢宗,脱离圣女之后,这才是本属于她的人生。
“顾莨哥哥,陪着我,不要走。”她可怜地抓住他的衣袖。
顾莨在识海中回应了一声心魔的急催,而后便不慌不忙地揽住她肩膀,一对璧人站在三清宫上。
“当然,青嫣,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
霜淩反手一剑,回手再一剑。
無蕴之崖下,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砍了多久。
一天?三天?
对外界而言,只是一息之间,但她却已经奋战许久。
四阶的魔物,而且是性情混沌的一种品类,杀起来并不难,霜淩找到了他们在腹部的罩门之后,便能轻松截杀。
但这黑鳞旱鱼像是无穷无尽,杀之不竭,她像打地鼠一样削完了这个削那个,永远会有新的黑尾缓缓从白色盐沼中浮现。
死后的黑鳞旱鱼没有血,肉身原地消散,只剩下一副鱼骨,浸在水中。
霜淩停下来,喘了口气,扶着腰回头看去。
她身后已经是一条河那么长的鱼骨。
在流动的白色盐沼之间,影影绰绰地被搭成某种颀长的形状。
霜淩一开始并没有看出那是什么。
她实在是累了。
抬起湿漉漉但清晰的眼睛,远处,白衣负剑的男人就站在那颀长形状的末端,寂然平静地看着她。
快成了。
霜淩撑着自己颤颤巍巍瘦弱的北鼻剑,心中抹泪。
木然开口:“我有心魔了。”
顾写尘眼底微动,“什么心魔,我可以解。”
霜淩倒是没想到这个回答,惊讶:“心魔还能解?”
剑尊目光清远:“心魔是欲望之壑,跗骨之蛆,解决它有一种最快的方式。”
霜淩忍不住抬起眉尖,小心地问:“是什么?”
“满足它。”
填平深壑。
得到,不执,不成魔。
霜淩呆呆地看向远处那道清俊出尘的身影。
顾写尘真的有种疯感。
这种人平静还好,一旦不平静,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霜淩撑着剑,腿打颤,“我的心魔你解决不了。”
顾写尘眼底带着兴趣,“说说看。”
霜淩:“我想吃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