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听见芸霁的声音,总算有点生气,“老夫人,今日怎么?没好吃的呀?我好久不来?,你也没想,不找人去接。”
听她说的,倒埋怨起来?,老太太佯装生气,伸手捏孙女圆鼓鼓脸颊,“你倒会说话,前一段不知忙的什么?,半天不见影,几次让檀奴去找,总说不舒服,懒得出门,今日来?了,先?发脾气怨人。”
旁边的司寇夫人忙插话,“老夫人莫怪,她最近确实没精神,前一段还把我吓住,从?小活蹦乱跳,什么?时候下不来?床啊。”
老太太听着肃起脸,也担心起来?。
“找大?夫看了没?千万小心,咱们芸霁从?没生过病,别的孩子冬天伤风,她都生龙活虎,家?里男孩子都不如。”
不等对方回,旁边走来?一个俊朗的年轻人,笑?着给?老夫人斟酒,“祖母总是偏向芸霁,她一天到晚游手好闲,还招人惦记,我们辛苦求学入仕,都还没得来?疼。”
说话的是芸霁大?兄长,刚封司士随从?,一边瞪过来?,“野丫头,没教养,谁知前几日干什么?去!回来?病殃殃,大?半个月才好。”
语气不好,却?有些宠溺,老夫人笑?道:“咱们上官家?总共就一个女儿?,不疼她疼谁呀?你们都是小子,我不喜欢。”
芸霁做个鬼脸,伸手拿果子吃,咬到嘴里,鲜香满口。
姒夭说话间进门,挑眼看其乐融融的场面,乡主就是个众星捧月的宝贝,心里羡慕。
人家?也是独有的女儿?,兄弟娇宠,长辈疼爱,她却?孤孤零零,从?未体会过家?族亲情,只有在拿自己当筹码做交易时,周围才狰狞出个人样。
眼神暗淡,又不能不笑?,俯身奉上梨,柔声道:“老夫人,棠姜与檀奴才摘的,特别好吃,尝尝鲜。”
上官夫人点头,将梨分下去,特意嘱咐不可切开,又拿出两?三个,放在一个云纹漆食盒里,交给?谭奴。
“去吧,让乌羊送给?公子。”
姒夭听着好奇,难道丰臣不来?吃饭。
檀奴噗嗤笑?了声,蹲下来?对老夫人附耳:“老太太,今年不同往日,怎么?还我去啊。”
努嘴看姒夭,满面春光。
老夫人眼里顿时清明几分,只怨自己糊涂,赶紧把食盒转给?姒夭,一边叮咛。
“今晚上君泽不来?,你给?他拿去,里面有我专门弄的菜,合他口胃,你也在那?里吃吧,顺便?看着,别扔给?乌羊,我不放心,君泽这?孩子,年纪轻轻总闹脾胃不和。”
伸手将最底层拉开,嘱咐道:“此乃消食贴,他要不舒服,就给?贴上。”
姒夭点头,临出门前,又听丰晏阳压着嗓音说话,似有训斥之意。
“母亲也太纵着他,阖家?团圆之日,一年能有几次,偏就不来?,在那?里做什么??”
老太太叹气,全是惋惜,“行了,他不过就这?一次,你是父亲,本应多担待。”语调中似有哭意,“时光已过,总是回不去。”
姒夭听得糊涂,提东西往外走,穿过庭院,来?到丰臣屋前,乌羊正靠在廊下打哈气,见到她,连忙起身,“姑娘怎么?来?了?手里提的好东西吧,你看——原该我去取,又劳烦你。”
哄死人不偿命,听的人心里暖洋洋,主家?偏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沉默寡言,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