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就是他什么都不是。
毕竟……
察觉到她转过来的视线,云谏笑了下:“你忘了那神棍给你算的命定姻缘了么?”
“那两道卦语,我没一道对得上的。”
黎梨恍惚想起这回事。
她迟疑道:“你相信他说的?”
“我不信,”云谏轻声应道,“但也免不得在意,尤其早些年你与我疏离,更让我觉得自己与你无缘,甚至连个过客都算不上。”
夜空清朗,他居高移远了视线,远眺山间的蒙西盆地,似乎能从城池的溪桥芳树与万家灯火之间看到谁的身影。
他连过客都算不上,但有些人却能天生合上卦语,受那玄乎的天命承认,仿佛往后也不必费心工夫,只需自然而然,就能轻易赢了他。
想想今夜初逢时,她开口便唤错的两声名姓,真是令他……
云谏叹道:“好嫉妒。”
嫉妒什么?
黎梨一时茫然,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只隐约见到喧闹夜集中熙攘的百姓身影。
她琢磨着那夜集里面是否有什么了不得的人事,云谏的心绪却已经兀自走远。
他没来由地想起许多年前,一场京郊泛舟,时逢初夏,小雨忽至,湖面意外地升起了丝丝凉意。
众人的夏季衣衫难免单薄,黎梨挨着围炉也被冻得瑟瑟。
满船的人就永宁侯府的小世子带了件薄斗篷,对方将那件斗篷披到了她的肩头。
云谏看着她一身浅色裙衫被马蓝色的斗篷掩盖,毛绒的乌领埋住她小半张脸,衬得她的口脂都艳红了颜色。
她披着暖绒的斗篷,很快便恢复了精神,又笑意灿然地四处转玩,路过他身边时,他闻到那小世子惯用的熏香味染了她满身。
发梢到衣角,都是其他人的味道。
彼时他年岁也不大,情窦初开,不明白那一刹那自己心中的烦躁是何缘故,如今却是想得不能再明白。
单是别人的气息将她笼罩包裹,他都嫉妒得想发疯。
更遑论她的姻缘与旁人相关。
“你在看什么……”
黎梨望着夜集满目缭乱,找不到目标,刚回过头问他,却被他拉拢了斗篷。
云谏实实在在地扽紧了斗篷,几乎想将她整个人裹起来。
黎梨哭笑不得:“我真的不冷……”
话未说完,对方犹显裹得不够,就着斗篷搂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黎梨惊诧地环住他的肩,云谏低头抵住她的额,眸光偏执地有些不讲道理。
“不许喜欢上别人。”
没头没尾的一句。
黎梨愣愣听着他的沉息,倏尔反应过来,笑道:“好啊。”
温情话音落下的刹那,沉浮的花香瞬间浓郁暴涨,二人的神思一下被冲得晃荡,仿佛直接从秋季的城墙上坠入春夜海潮。
云谏托住她的后颈,再次吻了下去。
与方才的温柔缱绻不同,眼下他甚至有些无法克制,碾转得凶狠,黎梨不自觉揪住他的衣领,被他不轻不重咬了一下,呜声松了唇。
云谏将她半压在怀里,侵入她的齿关,肆无忌惮地掠夺那份温软甜香。
黎梨被他的炽热逼得呼吸急促,脑袋逐渐发晕。
她忍不
忆樺
住轻推了他一下,却又被紧紧扣住腕子,被他粗粝的指腹摩挲过掌心,一时难耐得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