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月确实不懂,“那你一个字也没告诉我呀!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凭什么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
江有盈生气了,盆里抓把鸡毛,作势要扔,沈新月“欸”一嗓子,仰身要躲,没坐稳,摔个四脚朝天。
外婆赶来,问“怎么了怎么了”,让她们别打架。
沈新月爬起,趁机告状,“她上午带我去荷塘,推我下水,差点把我淹死!”
“你胡说八道!”
鸡毛摔盆,江有盈跑出去,提了那只泥染的高跟鞋回来,“阿婆你看,她一大早擦脂抹粉,穿高跟鞋出去,自己后脚跟都磨烂。我跟她讲道理她不听,我才带她去荷塘的,我确实是想整她,但她是自己摔进去的,还拿鞋踢我!”
“好好好。”沈新月冲上去一把揪住她衣领子,“你终于承认了,你是故意整我的。”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江有盈也反揪住她衣领子,“你别忘了是谁接你回来,给你咖啡喝,给你衣服穿,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一点感恩之心没有。”
沈新月指着自己鼻尖,“我乳臭未干?那你就是个老树疙瘩,老得都起茧!而且你头发才黄,太阳底下贼黄贼黄,你从小缺爱,长大缺锌,舀点大粪喝,好好补补吧!”
还说人家擦脂抹粉,“我看你就是对我爱而不得!”
外婆本来还挺担心的,听到“爱而不得”,她一脸恍悟,“你们快点打,打完把鸡收拾好。”
是了,鸡还没收拾。
同时松开手,两人退至一边,小手扇风,呼呼直喘气。
打完还得继续干活,拔完毛的大肉鸡拿喷火枪全身上下烤一遍,开膛破肚,砍剁成块。
江有盈举起菜刀,眼神震慑,沈新月不跑,扯着脖子直喊“外婆”。
“告状精。”江有盈暗骂。
她把那只高跟鞋带回来,就是防着这小狐狸精告状。果然。
“别吃我做的饭。”江有盈厨房里剁得震天响。
沈新月学人抱胸靠在门框,“凭啥,鸡是我家的,厨房也是我家的,你才是那个蹭饭的。”
“鸡苗是我买的!”江有盈喊:“鸡也是我喂大的。”
“你在我家,也是我的。”沈新月下巴尖快翘到天上去。
说完意识到不对,拍拍嘴巴,“呸呸呸呸,是鸡,鸡在我家!”
“呵,痴心妄想。”江有盈一刀斩下鸡头,鸡肠子鸡心鸡肝,一把掏出来,呲牙恶狠狠。
“你!你……”沈新月你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灰溜溜跑了。
到院里,外婆拉着她手站在屋檐下,指着卫生间,“热水器坏,你江师傅在网上买了,还没送到,你现在把人得罪死,夜里怎么洗澡?”
沈新月一拍脑门,对哦!
活儿干了一堆,饭不可能不吃,大盆炒鸡端上桌,江有盈喊了声“阿婆”,自顾落座。
沈新月变脸也快,盛饭端她面前,大鸡腿先夹她碗里,“江师傅辛苦了。”
江有盈“哼哼哼”笑,沈新月也“哼哼哼”笑。
“想洗澡呐。”她说。
“想洗澡。”沈新月满脸堆笑。
她眉一竖眼一瞪,“没门儿!”
“那我爬窗户。”沈新月向来能屈能伸。
“打断你腿!”她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