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此刻在友人的眼里,恐怕他才是与魔兽一伍的怪物。
不着调的人哪怕是黑化了也依然不着调。魈眼睁睁地看着这鸟嘴里念着什么“煞笔流血狗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谁是爹”的垃圾话,兜头就朝自己吐了个火球过来。
……
抛除掉战友因为对抗深渊而发疯的悲痛,魈只觉得自己挺手痒的。
于是,五百年前在前线战斗的璃月人就有幸看到了一青一红两只巨鸟在空中缠斗的奇景。
要是有了解仙人的人来仔细辨认,只会说:那可不正是打出了火气的降魔大圣与妙法太子嘛!
至于战斗的结果……
魈只记得自己最终还是恢复了人身,被深渊强化过的重明鸟确实难缠,他已经开始疑心自己会死在对方手上。但金色流光缠住了他即将脱力的手,带着一种沉重的决绝,将和璞鸢捅进了昔日战友的胸膛。
重明鸟流星一样坠落,砸穿了青墟浦中央伫立的庙宇。
贡台与塑像都碎裂了一地,那蠢鸟躺在废墟里的时候还在说:“妈的,深渊的垃圾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还是说摩拉克斯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咦?叛变的是我吗?”
魈没忍住低喝了一句:“够了,你闭嘴吧!”
蠢鸟当然不会闭嘴,毕竟这蠢鸟平常最爱干的事就是把视野里能见到的每一个好友都挑衅一遍。
“我偏不,”仙兽是没有那么容易死去的,所以他还能继续一边嘴里冒血一边叮嘱他,“实在不好意思啊金鹏兄弟,把你看成流血狗了,我的不是、我的不是。层岩那边……都已经封好了,但是有一群没来得及拦住的往青墟浦去了,那边驻扎的可都是我的手足兄弟。咳咳,金鹏,能不能帮个忙?”
“他们已经撤离了。”魈说。
这蠢鸟怕不是没认出来他砸下来的地方就是自己驻扎的营地。
“撤离了就好,还有……”蠢鸟还想叮嘱些什么。
这鸟越说显得他越蠢。
魈想着,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
“你做得已经够了,净轮,不要再说了。”
但可惜他的话似乎没能被听进去,被捅穿胸口带来的清醒似乎并不能持续很久。丝丝缕缕的黑气再次占据了这蠢鸟的眼睛,让他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调:“还没有……清理干净。邪物、就此止步……止……”
“够了!”
“净轮!够了!”
颤抖的手捂住了那双几乎已经纯黑的重瞳。
魈以轻到像是呢喃的语气说道:“已经够了,可以休息了……你可以休息了。”
地面轰鸣着塌陷,岩造物将此处层层封堵。
刚从坎瑞亚回来的帝君身上白色神装还未换下,神明的金瞳中看不到半分的波动。但魈知道,石心亦是心,而帝君是有心的神明。
“净轮并非是普通的仙禽,他的体内有一半魔神血脉,”方才战斗中,在他力竭时帮了他一把的帝君说,“他如果死去,魔神遗恨会笼罩整个青墟浦。事已至此,也只能委屈他先在封印中修养了。”
帝君终究是没能下杀手。
净轮妙法真君被封印在青墟浦的地底,五位仙人联手布下疑阵,令凡人无法惊扰在此地沉睡的同伴。
又一位仙人的传说在历史中渐渐隐没了。
布下疑阵的五位仙人之中就有魈,甚至当年他就和净轮妙法在这附近战斗。可即便是如此,当时他也没能发现半点应达的肉身就被藏在此处某个角落的蛛丝马迹。
这确实哪哪都不对吧。
……净轮妙法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