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做了这垫脚石又何妨。”
“天下间岂有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做成的事?”他默了一瞬,神色未明,“除非有山河录,找到藏宝图。”
苏黛顿了顿,抬眼看他,装作不知:“山河录已经毁了。”
“我亲眼所见。”
魏玉年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转了话头:“听阿姐说锦儿使性子不见了。”
苏黛“嗯”了一声。
又听他道:“她那样的性子是该吃些苦头。”
苏黛心下被魏玉年说出的山河录激起一圈涟漪,有些心神不宁,看着窗外,未再多言,便也没注意到魏玉年一直撑头看她。
直到回了芳雅阁,苏黛才有一种不切实际之感。
不知呆坐多久,房间里只剩苍术燃烧的烟雾……
她惊觉魏玉年突然提及山河录,许是在试探。
她找出监寺留给她的信,最后看了一遍,目光锁定菩提之下几个大字,而后将信纸点燃,直到火苗吞噬殆尽,她才推开门,唤来明喜,附耳说了几句。
明喜听后重重点头。
“姑娘放心,我定将它全须全尾带回来。”
明喜是她最信得过的人,由她去广禅寺带回山河录苏黛是最放心的。
“不必今日去,你寻个无人注意的时机悄悄去即可。“
“切记不要被人发现!”
明喜重重点头。
她思索许久,还是决定将山河录带回来,只有藏在自己身边她才能放心。
天色渐暮,她想起还没有魏锦云的消息,问道:“魏锦云找回来了吗?”
明喜道:“还未,国公爷知道了大发雷霆,说城里最近流民多,怕她遇到危险,遣了好多人出去找,世子爷也遣人去了。”
苏黛道:“报官了?”
明喜回:“夫人不准报官,”明喜添了热茶,继续道,“且官就在咱们府里呀!”
原本苏黛觉得魏锦云只是使性子,偷偷跑回了府,抑或出去散散心,可如今看到街边流民,才发觉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她不由得也心下焦急起来,是不是今日她话说重了?
她披了件衣裳,对明喜道:“走,去海棠苑。”
海棠苑是姨母住所,平日姨母和国公爷并未住在一块。
苏黛到时天色已暗,姨母房间烛火未灭。
海棠苑安静得吓人,连小厮都遣出去了,只剩两个差使丫鬟。
苏黛站在门前,有些犹疑,正要敲门,便听里面传来说话声:
“阿清,阿娘只有你了。”
姚氏紧紧抱住魏玉清,低声痛哭,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还没找到锦儿……
她想起白日里遇到的那些流民,怕是……怕是遇到了什么也未可知……
她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势微力薄,连想保护自己的儿女都做不到。
回来之后还被国公爷狠狠责骂了一顿,老夫人也恶语相向,称她没做到母亲的职责。
她百口莫辩,又思及还没锦儿的消息,心下难受至极。
魏玉清心下也同样难受,平时阿姐在时,他烦得不行,可真当阿姐不在了,他才想起她的好。
此刻见阿娘哭的这么伤心,他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