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举止癫狂的老痒,吴斜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你费尽心思的带我来这儿,到底是想做什么?”
“吴斜!吴斜!你帮帮我吧~!看在我带你来这儿的份上,看在我们自幼情谊的份上,看在……”
“看在我妈妈的份上……”
弓着身子低着头抱紧双臂的老痒抬起头,眼眶赤红,他将紧紧攥着的手心伸到吴斜的身前打开。
空空如也的手掌阖上再打开,一张照片从无到有的出现在吴斜的面前,看的他瞳孔一缩。
照片上是一个吴斜很熟悉的人,花白的头发,疲惫的神情,但仍旧能够看出年轻时候的美貌。
照片上的人是老痒的妈妈,一个众所周知的美人。
但照片上的人,比吴斜最后一次见她,苍老了许多,想来是因为老痒的缘故。
“阿姨怎么了?你说的那四百万,是要给阿姨治病的吗?”
吴斜拿走照片,捏在手里和真实的照片毫无差别,真实的像是一场提前准备好的魔术表演。
“四百万,治不好我妈妈。”
“但这里可以,只要你帮我,我妈妈就会回来。”
回来?
吴斜面色一白,他想起了老痒前边说的那句死而复生。
他颤巍巍的问出口,斟酌用词,生怕触及老痒那看起来岌岌可危的理智:“阿姨……谢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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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怕,我没疯,我妈的事还要劳你帮忙,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坐下,坐下,我和你说说。”
老痒大大咧咧的在琥珀上边盘膝坐下,还拍了拍身边的石面,招呼无邪一起:“别怕,这下边的等闲不会醒,安全着呢。”
“祂想要复苏,得先打破外边这个壳。”
“你说吧,我站着听也挺好的。”
吴斜小幅度的捻了捻鞋跟,疯了的人一般都说自己没疯,在危险的地方说安全未必安全,他还是做好随时能跑的准备比较好。
而且被人埋怨的多了,吴斜对自己的运气也有了那么一点儿怀疑,可能他今年真的水逆,容易撞太岁。
“我没见上我妈最后一面,我还在里边没出来时,我妈就走了。”
“我一出来就往回赶,第二天兴匆匆的推开家门,迎接我的不是妈妈的微笑和拥抱,也不是饭菜或扫帚,而是一股子腐烂发酵的恶臭……”
老痒两肘杵在膝盖上,将脸埋在手心:“我妈趴在缝纫机上,皮肉柔软成一滩,蝇虫围着她飞舞……”
“我扶她起来,手掌陷入一种冰凉滑腻的柔软之中,她的面皮留在了缝纫机上,蛆虫在腐烂的血肉中翻滚……”
吴斜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掌,老痒的描述,让他想起了海底墓里,自己抱着的那个禁婆,那种与其说是柔软不如说是软烂的感觉。
“节……节哀……”
吴斜嘴拙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喏喏的挤出一句节哀,他又想起掉入石棺时,那个血迹斑斑的老痒对他说的话,他说:“吴斜,吴斜,你、你记住我跟你说的,我要是回不去,我妈就拜托你照顾了,你多去看看她……”
相比于吴斜的悲伤、怜悯、羞愧与无所适从,老痒反倒是拿下手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不用。”
“在入殓没多久之后,我妈就回来了。她给我做饭,我们还一起出去买菜,我帮她拎东西,还和她一起跟菜贩子砍价,阳光下每个人都看的到她。”
“我的妈妈真的回来了,不是幻觉,不是鬼魂,是活着的,有影子会吃饭会说话的人。”
“同时,我发现我可以心想事成,凭空造物。”
“这是青铜神树赋予我们的能力,我那个疯疯癫癫的老表也是这么疯的,他以为自己是神,可以无所畏惧无所顾忌。”
“但实际上,我们只是获得了,或者是窃取了一点儿神明的伟力。”
“它是有限的,且难以控制的,就像神无法创造出一块自己举不起的石头,人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思想一样。”
“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