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有些干。
冬日的冷风从教室前后门灌进来,吹得书桌上的书哗哗作响。
“掉了。”
跟刚刚的声音不同,商今樾此刻的声音冷了很多。
她拿着时岫被风差点吹走的卷子递到时岫面前,陌生的眼神下惜字如金。
十七岁的商今樾有着世界上最干净的眸子,像一头误入人类社会的鹿。
任何关于她的幻想,都像是亵渎。
该死。
意识到自己刚刚条件反射了什么画面,时岫的脸腾得就红了。
她慌里慌张的拿过她掉在地上的卷子,像螃蟹一样横进了被自己拒绝了的座位:“谢谢。”
自己拒绝的事要含泪接受,时岫刚获得的爽感瞬间没了。
脸好疼。
题好难。
换位结束后,郭潇给大家发了一张数学卷子。
时岫看着满目的数学题,一个头两个大,揉起了自己通红的耳朵。
她过去那么厉害的吗,三角函数说来就来?
嘶,这个一元两次方程怎么解来着?
她能不能给它一元,让它自己解开……
时岫跳房子似的跳过一道接一道的题,笔都快被她咬烂了。
就是个梦而已,至于这么逻辑缜密吗?
快醒过来!她不要做这个梦了!
时岫目光一顿,隐隐有个不祥的预感。
不是说人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会醒吗?
她为什么还没醒?
……不会吧。
时岫记得在这之前,她刚坐上离家的电梯来着。
电梯事故会死人吗?
她家小区电梯不是有紧急制动功能吗?
解不开的一元二次方程像个笑脸,讥笑着时岫。
纸页翻折声响起,是商今樾刚刚做完了一面卷子。
时岫拿余光瞥了眼商今樾,看着她信手拈来,有条不紊,噌得又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
更气了。
理智告诉时岫这样不行,她现在急需出去洗把脸,冷静一下。
于是时岫打了个报告,又像只螃蟹一样横着走出了她跟商今樾的座位。
秋日的温度实在让一个在冬日里呆惯了的人觉得舒适,风穿过走廊,吹散了教室里的浑浊。
因为不化妆,素着一张脸也不用担心沾水会不会晕妆,时岫在洗手间抹了一把水就出来了。
她从来都不是乖宝宝,现下不着急回班,靠在走廊栏杆上,望起了久违的校园。
上课时间的学校空空荡荡的,读书声郎朗传来,让人觉得自由又充满希望。
“还是学生时代好啊。”
“要是不用解一元二次方程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