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仁站得两条腿发酸,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你问。”
姜鹿笙坐在他对面:“你和前夫人的事,我大概了解一些,我只想确定,前夫人可是狐妖?”
她心算了几卦,已有猜测,现在就是想要一句肯定的答案。
只有万无一失,她才能救许铖昀。
许霁仁脸色蜡白,半晌,沉沉的嗯了一声:“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她的家族有一种灵药,服用后就算是神仙来了,也看不出她的真身。”
她叫涂山月,和她的名字一样,是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的女孩,许霁仁对她一见钟情。
后来就和苏管家说的一样,两人交往一段时间,涂山月什么都好,唯独一提到亲人父母,就闪烁其辞,这也直接导致许家反对这门亲事。
后来涂山月怀孕,许霁仁不顾一切娶她,许家松口,答应无论涂山月身世好坏,只要亲家双方见一面,这事就成了。
涂山月单纯,以为不会有万一了,坦率地把自己是涂山九尾狐一族的事告诉许家上下。
别说许家老爷子和老夫人,连许霁仁吓得脸都绿了。
他一介凡人,从没想过自己娶的妻子是九尾狐妖,连她腹中胎儿也不想要了,为让涂山月死心,转头就跟温荷订婚。
涂山月绝望,温荷那会儿时常出入许家,言语刺激,霸凌,让她抑郁,可怀里胎儿已经六个月,她不忍心让孩子一起送死,这才勉强撑到生下许铖昀,然后服药自杀。
说到往事,许霁仁无可奈何:“你得理解我,我是个人,她是妖,我真的怕呀,她要是早跟我说实话,我早跟她分了,也不会跟她生孩子,所以受害者是我。”
姜鹿笙翻了个白眼:“你当年没少对她死缠烂打吧?她好几次借口分手也是你不同意?渣男别给自己找借口,还有她服药自杀用的应该是温荷给她的雄黄酒,否则她没这么容易就死了。”
许霁仁瘪嘴,事到如今也不想再争论:“温荷的事我不是已经按你说的处理过了吗。”
姜鹿笙掐算着,已经差不多知晓当年所有事情经过。
涂山九尾狐一族和凡间有结界,一般互相不打扰,他们极少过来,凡间的人也很难误入涂山家。
但当得知涂山月被害死后,涂山老当家的,也就是涂山月的父亲雷霆大怒,放火烧了许家庄园,许霁仁的妈死在大火里,还连累两个佣人受伤。
涂山月父亲因此遭到神罚,魂飞魄散。
真相大白,姜鹿笙心里有了底,能放手去救许铖昀了。
“好了,你走吧。”姜鹿笙起身送客。
许霁仁存有一丝留恋:“那我能去看看我儿子?”
“等等吧,”姜鹿笙没答应:“等他醒来,他如果想见你,我不会拦他。”
许霁仁罢了,刚要走,又转过头来问:“你是说,他能醒来?”
姜鹿笙沉默地端详着他的脸:“走回去。”
冷不防的一句。
许霁仁皱眉:“你说什么?”
姜鹿笙看着他眉间的死气,淡淡开口:“别开车,别坐车,就走路回去,否则你小命难保。”
说完,她转身上楼。
许霁仁满腹狐疑地走出别墅,车已经在外面等他,司机见他出来,立刻迎出去打开车门:“许总,请上车。”
姜鹿笙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走回去。
否则你小命难保。
为什么要让他走回去,怕不是这辆车有问题?
那他换辆车不就行了?
“我不坐你的车,你先走吧。”许霁仁冷脸,拿手机叫了辆商务专车走了。
为万无一失,他特意换了一条平时不常走的路。
开到立交桥上时,车里忽然传来一股焦糊味儿,许霁仁暗道不妙:“停车!快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