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也没说过要求婚啊。
这种话不该先跟他说?
顾予风的视线太有存在感,谢辞用脚趾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桌子下握住顾予风的手,示意他别打岔。
要是五年前,谢辞说这句话,顾永年大概只会觉得好笑。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尚且不能完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谈什么“一生”?
满打满算不过相处了半年,顶多三分钟热度,只要分开,要不了几个月就会忘得干干净净。
顾永年当时是这么想的,所以对谢辞说了什么并不在意,因为两个崽子已经实质性的分开了,他完全不担心。
可现在,在知道两个崽子联手合谋五年,成功扳倒宿敌后,顾永年却笑不出来。
谢辞是认真的,不管从表情、语气、还是他过往所做的一切,都在印证这一点。
顾永年不合时宜地想到,果然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
可顾永年不知道,谢辞和顾予风并不是相识在纯白的少年时,他们在溃败腐烂的泥潭里遇到彼此,在深渊的边缘摸索着靠近彼此,笨拙地洗净满身的淤泥,重新以纯白赤诚的自己拥抱彼此。
过尽千帆后,他们依然只有彼此。
晚餐的餐桌上,顾永年和谢辞拼酒,结果自己先醉倒了,被顾予风夺走酒杯后有些不甘心,醉醺醺地拍拍谢辞:“我就这一个儿子,就这么被你小子拐走了,你要是能劝他常住国内,我就原谅你。”
谢辞抬眸看向坐在顾永年另一边的顾予风,在对方的眼神里扬起唇角:“没问题,您也可以经常来我们家住。”
顾永年脑子卡顿,以为谢辞说的家是谢谦的工作室,奇怪地看他一眼:“那怎么好意思?”
一个眼神就让谢辞明白他误会了,也没跟醉鬼解释,和顾予风随口应和。
饭后,两人架着顾永年去客房休息,谢辞把人放到床上,顾予风随手扯过被子盖上,走到门口时交代林颖好好看着他。
“您二位都喝了酒,不如也在这住下吧?”
林颖语气恭敬,“我让人去准备换洗的衣物。”
两人明天没什么要紧事,索性就住了下来。
去客房的路上要穿过中庭,被晚风一吹,谢辞摁着额角,沉闷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你晚上喝太多了。”顾予风拉着他停下来,帮他揉揉,“老头子自己有多少斤两没点数,一直拉着你喝。”
谢辞:“这点酒算什么?谁要是敢抢我孩子,我能喝死他。”
顾予风眯眼打量他:“你也醉了?”
“没醉。”谢辞拉下他的手牵住,朝客房的方向去。
这边的客房基本都是顾家自家人住的,顾予风开的是他自己那间,进去后先让谢辞坐下,他去倒了杯水,从药箱里翻出解酒药放到谢辞手里。
“吃了药早点睡。”
谢辞看看手里的药,塞嘴里就着水吃了,撑着扶手起身,身体有些摇晃,头重脚轻,差点撞上桌腿。
“你慢点。”顾予风刚放好药,急忙转头去扶,“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喝?”
“说了我没醉。”谢辞推开他,自己往卫生间去。
顾予风见他差点撞墙,无奈地跟过去。
谢辞刚准备解开西装扣子,就有一双手从身后穿过来帮他解开。
“我帮你。”顾予风脱下西装挂起来,又转到谢辞身前,帮他解衬衣扣子。
感觉到身前的人在往前倾,顾予风后退了两步,抵在了洗手台前,忙扶住谢辞:“站都站不稳了,还说自己没——”
一只手伸过来,食指划过西装衣襟,单手解开纽扣,顾予风一抬头就对上了谢辞清明的双眼,离得近,眼底那点恶劣的笑意清晰可见。
顾予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骗我?”
“我不是说了我没醉?”谢辞撑在顾予风身侧,将西装外套从他肩上脱下,细密的轻吻落在颈边。
耳边听到谢辞的低笑,顾予风又好气又好笑,同样的把戏他竟能反复上当,晚饭前才教训了老爸,转头就轮到他了。
肩上传来一阵刺痛,顾予风倒抽了一口气,抓着谢辞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偏头吻上。
等两人走出浴室,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