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朝着她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少说话。”她朝着闲月阁中看去,地上跪着的正是沈眉庄和甄嬛二人,皇上眼中全是失望。“沈贵人,你真是辜负了朕和太后娘娘的期望。”皇后在一旁婉言:“皇上,沈贵人初初入宫,许是不知晓这些,到底还是年轻,这兴许是太医院的太医诊治出了错。”“太医诊治出了错?”皇上更加怒不可遏:“那钦天监的季惟生说她腹中紫微星入腹。”“季惟生还来养心殿中和朕说起,钦天监的人也是死的么?”“苏培盛!”“在。”苏培盛小心的弓着腰,生怕触怒了皇上,只听皇上怒声道:“去,传季惟生。”“传负责沈贵人安胎太医。”沈眉庄跪在地上的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皇上明鉴,嫔妾并不知晓其中之事。”“皇上,嫔妾和沈贵人一同长大,深知沈贵人为人。”“沈贵人人淡如菊,并不会做出这般事,还请皇上明鉴。”安陵容看着,今夜华妃未来,曹琴默也未来,这闲月阁中只有甄嬛和沈眉庄,以及后宫几位主子在场。她淡漠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幕,心内讥诮,却不敢在面上露出端倪。人淡如菊?她想到甄嬛的为人,又想到沈眉庄和温实初眉来眼去,一丘之貉罢了。前世的她在这个时候不愿意跪下帮忙求情的,顾念着出身微末,甄嬛得宠,沈眉庄有家世,而她什么都没有。她心中感恩,却也不敢赌的,她没有退路。即便没有退路,念及甄珩,念及甄嬛是甄珩的妹妹,她还是跪了下去。就这般,也只不过是甄嬛手头的棋子罢了。没办法,人人都有顾念,有私心,这很正常。她瞥着太后,眼中的失望更浓,连带着看向甄嬛都多了厌烦。“沈贵人。”“你让哀家失望极了,龙嗣不容有失,大清从开国以来,对龙嗣极为重视。”“你入宫以来,皇上和哀家顾念你有孕,如何待你的?”“你的心思不用在如何伺候皇上,如何为后宫开枝散叶,却用在了此处?”“皇额娘。”皇后此时开了口:“皇额娘不必因着此事气坏了身子,沈贵人入宫以来也算是懂礼,儿臣看着应当做不出来这等以孕争宠一事。”“待会等钦天监季惟生来得好生盘问一番,这紫微星入世,儿臣初初知晓的时候,心下甚慰,也觉皇额娘看人准确,这沈贵人是个有福的。”“有福?”皇上怒声道,上前抬手,龙袍挥动,拔下了沈眉庄的发簪,丢到了地上:“皇额娘赐你的簪子你也配戴?”安陵容冷眼看着,沈眉庄自有孕后日日戴着太后所赐下的和合簪,用来彰显太后的宠爱,又或者彰显她时刻顾念着太后赐簪的恩情。只是眼下,沈眉庄发间的金簪被拔下,连带着扯落的,还有金簪之上缠绕着的青丝,这和合簪就这般被丢在了地上,沈眉庄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了皇上,昔日的宠爱似乎在这一刻全然消失不见。甄嬛在这一刻往前跪了一步,想说什么又未曾说出口,只低下头:“皇上息怒。”“皇上明鉴,此事疑点重重,还请皇上等着刘太医和季副使前来,再下定论。”“皇上。”皇后睥睨着眼前之事,出声道:“莞贵人所言不假,这沈贵人素日从未去过钦天监,也未见过季惟生,应当此事是季惟生出了错,只星象一道,到底季惟生是个副使,不如戴全钻研得通透。”太后一言未发,只坐在一旁,等待着最终的结果。安陵容心内轻笑,皇后这话明着使帮沈眉庄说话,其实是在提醒皇上,沈眉庄未去钦天监,那沈自山呢?前世的沈眉庄只不过是假孕争宠,这一世却不止是假孕争宠,还有季惟生的紫微星入世。季惟生的死期,要到了。她脑海中如走马观花,手在宽大的宫装袖子下蜷缩而起,心尖儿都在打颤,原来上位者的世界是这般有意思么?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听了皇后的话,眼中快速的闪过异色,连带着打量起在地上跪着的甄嬛。闲月阁外脚步声杂乱,苏培盛匆匆入内:“皇上,人带来了。”“只是刘太医已经消失不见,奴才只带来了季副使。”季惟生捋了捋官袍,他疑惑的看了一圈,对上皇上的视线如芒在背。“微臣参见皇上。”他这般跪着,皇上也未曾叫起,只他看到地上跪着的沈眉庄,却心下一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季副使,本宫记得你去养心殿说起紫微星入世,浮于后宫,山林润泽,可有此事?”“近日来季副使可观了天象?”“紫微星可还在?”皇后问道。对待季惟生的回答,安陵容也颇有几分期待,暗叹皇后的心思,今日如何,都是死局。紫微星在,后宫无妃嫔有孕。紫微星不在,渎职之罪难逃。危月燕,三个字在她的脑海中挥散不去,沈眉庄不是向来:()安陵容重生:都是替身?那我先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