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更多看王荀几番,忽然一语:“王虞侯,可否……将令郎借到我这帐下行走?”
王禀闻言,只管点头:“自无不可,正是他的造化。”
此言由衷而出,就看这军寨之景,婺州哪里算得什么前途前程?苏将军这麾下,才是真正的前程之处,苏将军既然如此来要,那当真就是前程远大的造化。
那王荀也是激动不已,拱手一礼:“随将军上阵听用,正是卑职之荣幸!”
这话自也不假,如今苏武之名望,在江南之地,要不得多久,必更是如日中天!
苏武更有安排:“好,我那亲卫指挥使李成,恰好有事北去了,你便先行差充,且看你上阵之功!”
李成押着好几百万贯的财物回去了,身边正缺一个骁勇之人听用走动,只待再上阵,看得王荀悍勇之姿,当也服众,且王荀此番之功绩,众人也会都知。
这么安排,无甚问题。
便也是如今,苏武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随意安排军将职位了,麾下之军,皆是骄兵悍将,更是许多人功勋不少,论资排辈这件事,也就越重要。
不论再安排什么职位,都要看资格,看功勋,排着来。
但王荀,必须如此!
带在身边,长年累月,情义于他,来日江南兵,婺州兵,继承者就是王荀。
“吃饭吃饭,你也去吃饭,再大的事,吃饭最重要。”苏武在与王荀说,便是笑着脸,挥着手。
王荀也笑,拱手,翻身下了将台,着实是饿得不行了。
一旁王禀脸上也带笑,只说:“此番来得真是太对了。”
可见头前,在新城附近,三百里路,来不来这件事,王禀也有一番纠结。
苏武作请又说:“已然看得好军伍,王虞侯,且再入大帐,多吃一些东西,也说一说这江南贼势,正是客军初到,不知贼势全貌。”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禀也抬手作请。
大帐之内,王禀啃着肉,喝着茶,少了拘谨,越放松,在舆图面前慢慢来说。
说方腊之下,有方貌、邢政、卫忠、钱振鹏、段恺等等,各部大概都在哪里,都有多少人,都有哪些军将。
又说那四大元帅,都在何处驻守,麾下军将人马如何……
说方腊朝廷编制如何,都是哪里的人,都是哪里起的兵……
许多许多,苏武听得认真,甚至还做笔记来记。
王禀一来,当真江南之事皆通……
杭州城内,正也有一场酒宴在饮,圣公方腊座下,在杭州的文武百官,尽皆在场。
其实吵闹,那枢密吕师囊把湖州之战说得清清楚楚。
招来的,多是鄙夷之语。
不外乎在座诸人,个个兵强马壮,战功赫赫,不知大小打了多少仗,吕师囊要说朝廷前锋大将很强,众人倒是不多疑。
但吕师囊把那前锋大将说得如同神兵降世一般……
三大王方貌已然开口:“吕枢密,你莫不是战事不利,便胡乱来编吧?”
吕师囊气不打一处来,只管来说:“我麾下精锐,前赴后继而亡,你却来说这话,那你去……你自去打那苏武就是!”
太子方天定便也来言:“你此番精锐损失殆尽,大败而归,当要治罪才是!”
吕师囊闻言,连忙去看圣公,圣公天子衮龙袍在身,威严非常,心中不知多少念想。
他心中喜忧无数,百万之军,两三个月就有了,朝廷也立了,官职也封了。
却看眼前,哪里又是一家之天下?这天下分了太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