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就是贼人太多,这边一来就是十万之众,也听说那方腊麾下,还有百万之贼!”
也有人大手一挥:“无妨,苏将军也不过是先锋大将而已,朝廷此番,定也是数十万之众而来,自能剿灭贼寇。”
知府邢岳,倒是听得欣慰不已,捋着胡须连连点头,不枉他这么努力,终于算是稳住了湖州人心,便也来说:“苏将军这般的强兵悍将,朝廷多的是,诸位只待看着,后续都会来呢……”
这话也有意思,到时候,自还要仰仗诸位多多用心,钱粮之事,推脱不得。
忽然有人喊得一声:“贼人攻寨了!”
众人连忙起身往那城楼射孔去看,只一看得,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贼人慢慢走近……
多,太多,密密麻麻,也让人看得头皮麻。
再去看那座本来不小的官军营寨,与这密密麻麻一比,好似一叶孤舟一般。
只待那密密麻麻再靠近而去,那一叶孤舟,更显风雨飘摇。
城头之上众人,便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其实他们也从未见过打仗,这也是第一次看打仗,也不知道打仗到底是什么样,便就是眼前这样。
还是邢岳来说:“诸位,可都看到了,这般大贼当面,那苏将军可有一丝一毫惧怕之意?你们看那营寨之中,可有一点慌乱之态?”
依旧也还是钱世疆来答:“当真是严阵以待,一心为国赴死啊!”
说起来,其实感动,眼前场景,莫名就是悲凉悲怆,让人感动不已。
邢岳再是一语:“这般之军伍,岂能不慰劳?”
终于有人开口:“应该应该,再如何慰劳也是应该!”
也有人跟着说:“只待此战退贼,我出一万贯!”
“我出八千!”
“我也出八千……”
话语此起彼伏,邢岳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再看那战场,贼人与那营寨越来越近,刚松下去的那口气,立马又提了起来!心中有念,甚至是祈祷:苏将军,苏将军啊!一定,一定一定!一定打退贼人,护湖州不失,一定一定!
营寨之中,苏武也是紧皱眉头,这贼军数万而来,似乎完全没有什么阵型,也没有什么调度安排。
便是苏武知道,这些裹挟之贼,也站不出什么阵型来,更是难以调度安排。
苏武却依旧心中紧张,许久不曾有这般临敌紧张之感了。
营寨之中,鼓声也起,寨栅之内,一排一排的铁甲步卒排列整齐,那床子弩、八牛弩已然紧绷上弦。
还有射手,踩着那神臂弩正在奋力拉开弓弦,搭上羽箭,抬在胸前,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只等命令喊来。
一匹快马在后奔驰,喊出一语来:“床子弩,放!”
大木锤子砸在弩机之上,长枪一般的箭矢怒吼而出,划破长空!
床子弩旁之人,也不去看箭矢到底飞向何处,只管摇着绞盘,再此上箭,再次射。
那长枪一般的弩箭,飞去七八百步之远,凌空扎下,从一个铁甲贼人胸口扎入,后背穿出,再扎一个铁甲贼人腹部而入,便把两人一同串去,钉在泥土之中。
那长枪般的箭矢尾部,还在摇动不止,出一种嗡嗡之声。
这一幕,当真骇人,这床子弩,更是不可想象之力,却只看身边之人,见得这般骇人场景,竟是个个无动于衷,脚步依旧在走,哪里有丝毫恐惧之意?
床子弩箭矢一杆一杆而来,密集人群之中,一串一串去穿,穿到头前披甲之贼,不能阻挡丝毫步伐,穿到后面麻衣之贼,便是大呼小叫哀嚎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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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是头前的人依旧在走,后面的人依旧去跟。
那营寨里,军令再来,贼人又近了一些,四百步,神臂弩再来,箭矢如大拇指一般粗壮,七百多张神臂弩,一次射来七百多支势大力沉的箭矢。
钉得甲胄噼啪在响,甲胄洞穿而去,箭矢插入肉中,那披甲的贼汉一声闷哼之后,好似当真不伤不疼,依旧能奔起步伐。
只待步伐连连奔去四五十步,这人才轰然栽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身旁之人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腿迈过他,依旧扛着长梯飞奔不止。
又近了又近了,那营寨之内,更多还是那寻常硬弩,二百步左右,天空之上,密密麻麻而来的黑点如同下雨一般。
有那披甲贼汉,浑身挂满了箭矢,箭矢破甲破皮,挂在肉上,丝毫不影响他飞奔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