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春瘟,夏有时疫,秋有秋疫,冬有冬瘟。
一年四季都没个消停的时候。
周青松托着脸猜测,“不知道这次疫病能严重到什麽程度,会把我们送到城外隔离吗?”
要是送的话得趁早送,他们现在还没发病,一个两个收拾行囊就能出城,等过几天他们发病了再让他们出城就没现在这麽方便了。
苏景殊听他絮絮叨叨,终于相信京城的百姓对瘟疫已经见怪不怪了。
疫病传开之前便有隔离消毒的意识,爆发之後分病情轻重来安置病人防止继续感染,不幸染病身亡的人也单独埋葬安置,能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已经很厉害。
让他这个在千年後生活过的人来面对这种情况,他能说的顶多也就是隔离消毒,还会因为不专业被大夫们当找事儿而赶出去。
俩人在寝舍里说话,不多时便看到外面有人走动,定睛一看穿的还是太学的校服。
苏景殊走到窗前看了一会儿,发现外面人越来越多不由问道,“这是怎麽回事?不是说不让我们乱跑吗?”
“是让我们尽量不要乱跑。”周青松点点头,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先生们也说了是尽量,没有锁上门不让我们外出,城中可能爆发疫病,大家心中惶恐想要回家也正常,想回家也没人拦着。”
苏景殊:???
闹呢?
亏他刚才还以为大宋的传染病防治已经先进到值得後人交口称赞的地步,结果就这?
尽量让可能感染的病患不让乱跑,怎麽不尽量让病逝的人不要死?
光动嘴皮子没有用,这是传染病,得强制隔离啊亲。
苏景殊想不明白,传染病隔离能这麽随便?
“可是他们如果已经染上病,这时候出去不是会把病传给其他人吗?”
周青松不以为意,“连他们都能染病,只能说明外面已经的病气已经传开,在学堂得病和在家得病没有区别,不如回家。”
要不是他家离的远,他也选择回家养病。
苏景殊皱紧眉头,内心有一万句脏话想讲。
“景哥儿对防治疫病有研究?”周青松好奇的问道,“他们都说读书人是半个大夫,我就不爱看医书,对疫病更是没有半点研究,那东西看着忒费眼,不好玩不好玩。”
他家在中牟县算是殷实人家,中牟县离开封府近,虽然不如京城富庶,但也都不缺吃喝,家里有点余粮都能让孩子去学堂念书。
有天分的像他这样考到太学来,没有天分的能把字认全了就改行,要麽去学医要麽去当账房,实在不行还能回家种地,反正有手有脚肯定不会饿死。
比起当账房,明显学医更实用,家里平时算账用不到账房先生,但是有个懂医术的在头疼脑热的话就不用跑去请大夫了。
直到他小时候啓蒙用的什麽书吗?医书!
虽然现在已经忘的七七八八,但是想起来那些药名他就头疼。
医书太难了,还是四书五经简单。
不过读书人读几本医书大多都能明白点,看开封府的公孙先生就知道,有些读书人虽然没有医者名号,但是医术丝毫不比医者差。
苏景殊头疼的捶捶脑袋,只觉得前路茫茫。
疫病的治疗归太医院管,开封府也得时刻关注情况。
太学不能强制让学生留在寝舍,开封府却可以,在书院待着什麽也干不了,要不他也回家?
正想着,外面便有人过来喊,说是家里来人接他回去。
这下不用纠结了,带上他的傻憨憨舍友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