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君说话时,就站在那山上。
天上的云气不知何时落下,好似雾气一般,绕住那座山峰,将陈水君的身影遮掩的若隐若现。
陈水君声音在那山中回荡,空灵而又低沉,就仿佛是山上的神祇在以风为声,吹遍山间,吹来燕辞河畔。
可李伯都却无心理会陈水君这般的痴人之语。
他一甩缰绳,如松马踏步而去:“陈水君,你该庆幸我答应过音希,不对你出手……否则如你这般纠缠,便是不死,也该病卧床榻,难以来悬天京中添乱。”
“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陈水君声音悠悠,徐徐而至。
李伯都顿时来了兴趣,他勒马停下,转头看向那山川。
陈水君道:“我来了悬天京之后,楚牧野与我说了许多执安的事。
执安与许多人打赌,总是赌胜,在这些赌约中,他得了宝物,得了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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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做父亲的,却想着学一学我那孩儿。
李伯都,不如你也与我赌上一赌?”
李伯都嘴角牵扯出一抹笑容,侧头问道:“赌什么?”
陈水君仍然站在山上:“就赌你的玉阙与我的先天差距极大,如何?”
李伯都皱起眉头。
玉阙与先天本就差距极大,还需要赌什么?
一旁的李洲白迟疑一番,提醒说道:“他的意思是……二哥的玉阙远远不如他的先天。”
李伯都一愣,顿时大笑出声:“陈水君,长久的不忿,让你变作痴傻了?”
“那二哥究竟赌不赌?”李洲白忽而出声,道:“我也十分好奇,先天境界如何比玉阙境界更强。”
李伯都收敛脸上的笑容,继续问道:“怎么一个赌法?”
“倒也简单。”陈水君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握住腰间的黄雀风:“不过打上一场。
若是你赢了,我便不再回悬天京……若是我赢了,中秋之日,我与执安会去红豆院中吃上一顿团圆饭。”
李伯都看了那山头上的陈水君许久,实在不知这陈水君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要与他如此赌约。
可他脸上仍然露出笑意,轻轻点头。
霎时之间,山上的大风越强劲,呼啸不已。
“陈水君,你已至不惑之年,其实应当明白,天下间有许多不可为之事。
比如你与音希,比如你想阻止司李两家的婚事,又比如此时此地,你想与我争斗……”
“先天一重,要与我玉阙玄府赌斗……你究竟凭什么?”
他话音落下,他身上的长袍随风而动,身后隐约可见一头猛虎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他眼中照出光辉,割裂黑暗的夜幕。
难以想象的真元从他身上涌动出来,化作龙卷,仿佛要卷动天地,恐怖的气息升腾而上,燃烧虚空中的空气,甚至传来重重爆响。
光是如此气魄,就已经沉重到了极点,那气魄龙卷横扫而过,扫去了诸多山间大树,扫空了其中的雾气,直向着陈水君而去。
而李伯都甚至都未曾出手,只是冷眼看着他。
就仿佛是在与陈水君说……
“光是玉阙五重玄府境的气魄,对于你来说,便已经是一场大劫难。”
一旁的李洲白有些忐忑,元神已然就绪,若是陈水君真有危险,他必然会出手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