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砚摇摇头,径直离开。
回解忧阁这一路,众人都默契地低头,没人敢搭言。
出来的时候有多欢脱,如今回去的路上就有多沉默。
直至来到江畔,众人须得乘舟渡江,一舟除开艄公只能坐五人,而现在他们一共有六人。
几人相互对了下眼色,准备让阁主先行渡江,他们五人等一下艘船再走。
不待他们开口,阁主倒是先发了话:
“你们先走。”
众人还想谦让一番,抬头一见阁主的眼色,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阁主说啥就是啥吧。
五人正欲上船,阁主又发话了:
“等等,陆铃儿留下。”
不知为何,陆铃儿突然有种被夫子留堂的感觉,尽管她的印象里并未上过学堂。
其余几人也不敢多言,留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上船先走了。
陆铃儿轻手轻脚行至容砚身后,等着阁主这位“夫子”问话。
可“夫子”只站在江边看几人的小舟驶进江雾,直至不见踪影。
陆铃儿还以为会一直沉默下去,身前的阁主却在此时侧身问她:
“听人墙角好玩吗?”
“呃,不好玩。”
陆铃儿尴尬地低头,背后听人墙角还被人抓个现行,这还如何能好玩?
她都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
容砚见她慌乱的模样,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解忧阁并非等级森严之所,我亦不是高自标置之人,以后若想知晓什么,直接来问便是,无需再如此行事。”
“诶?”陆铃儿没想到阁主如此好说话,眨眨圆圆的眼眸:
“阁主留堂不是让我挨罚?”
“留堂?”容砚有些好笑,面具下的瑞凤眼微弯:
“你还真当我是夫子了?我留你自是为了……”
他的眸光扫向陆铃儿手上的伤痕,复又收回视线,轻咳一声道:
“为了你方才挡下那一鞭的道具。”
“道具?”陆铃儿没想到阁主竟是为的这个原因。
“方才你所使道具虽然巧妙,却难以御敌。”
陆铃儿点头,那伞本也只是变戏法的道具,当时哪里想得到会用来御敌?
“所以,你的道具,须得重新改良。”
不待二人往下细说,另一艘小船已至。
“上船再说吧。”容砚停下话题,先行登船。
陆铃儿紧随其后踩上船,可没成想这江水变化多端,方才还风平浪静,此时却阵阵翻起了浪花。
船只随着浪头猛地摇晃,陆铃儿还没来得及站稳,重心就跟着船身往前突地一蹿。
下一瞬,她便骤然僵住了身子。
因为她这一蹿,竟跌进了阁主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