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好着呢!”
陆铃儿连连摇头,伸手将腕上的墨渍拭去,雪白的皓腕上只余淡淡的墨香。
阁主眸色微动,接过陆铃儿递来的画笔,清洌的声音又柔和了几分:
“陆姑娘果然技艺高超,然解忧任务并非献艺,所遇凶险只会比今日强百倍,你可害怕?”
怕,当然害怕!
她向来顾身惜命,有危险的事绝对躲得远远的,可既然为那件事来到京城,她总得做点什么,若是还往后退,岂不是白来了?
她捏着手指正欲回答,阁主却似是看穿了她的犹豫,没再给她表态的机会:
“不论如何,今后的任务,请务必保护好自己!”
“哦……诶?”
今后的任务?也就是说,她招上了?
“陆姑娘,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解忧阁的一员了,月银二十两,包食宿,这是契书。”
月银多少?
陆铃儿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契书,确认了好几遍,最后目光停在阁主苍劲有力的落款上——
韩恪。
怪不得阁内处处有梅的影子,原来阁主就叫寒客[1]。
她不觉弯了弯眉眼,唇边的梨涡甜得动人:
“多谢阁主!那么今后,请多指教啦!”
阁主眼眸深邃,点头应道:
“好!”
轻风徐来,陆铃儿在一片轻纱曼舞中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水榭,阁主盯着她的背影,耳畔软糯的童声却犹似出现在梦中:
“你别难过,这世上一定有个地方,能助人解百忧,我们一起去找,好不好?”
“以后我就叫你寒客,你就我叫鹿铃[2],好不好?”
“好。”
阁主的低语,与那梦中的少年合成了一道。
如今他建了解忧阁,这世上已有助人解百忧之所,可他们现在,一个不能认,一个不相识。
风拂起他的发,将发丝带至眼角,而那面具之后,狭长瑞凤眼下的朱砂痣,竟如血般殷红。
*
那天以后,陆铃儿没再见过阁主,只被他安排下来的同僚带着,把解忧阁熟悉了个遍。
那同僚是个话篓子,阁内大小事宜被他这么一念叨,想不记住都难。
这天,他正眉飞色舞地向陆铃儿讲着外出解忧时的奇闻轶事,阁内出任务的专属钟声骤然响起。
细听钟声长短,陆铃儿识得那是“陆零”,这意味着,该任务指定编号为六十号的解忧师接。
陆铃儿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初阶解忧师的腰牌,也不知是人为还是巧合,她的编号,正好是第六十号——陆零。
她的第一个任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