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宁帝的表情有所松动,闵宏达轻咳一声,肃声打断道:
“休要扯远话题,今日要揭发的,是靖王里通外邦。”
容砚与这陆家女还真是巧舌如簧,居然扯到了世俗偏见,差点把场上所有人都绕进去了。
“本王已经说过,解忧阁并无异心,里通外邦实属无稽之谈!”
容砚冷然重申立场,然后行至曲兰前方:
“曲管事,你曾经手过解忧阁内账目,你且说一说,解忧阁可有通敌的可能?”
方才曲兰说的都是他们的身份,这本也是事实,她指认起来并无不妥,但通敌构陷之辞,要让她从账目上说出个所以然来,容砚笃定她还做不到。
果然,曲兰被这么一问,一下支支吾吾起来:
“这个,我……我……”
她今日前来,并不是真的想陷害阁主,只是想让阁主后悔,让他明白将自己逐出解忧阁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她恨的,从来都只有陆铃儿一个人。
方才陆铃儿巧言令色,用世俗偏见躲过了欺君之罪,她还没反应过来,阁主就问她账目可有通敌的可能。
面对没戴面具的阁主,曲兰的心跳得厉害,那张俊颜实在无法令她说出诬陷他的话语。
“怎么?曲管事不知道?”
曲兰抿着嘴唇,最后呆呆地应了声:
“嗯……”
闵相本就没交待她该在账目上怎么说,她也的确是不知道。
“也就是说,你根本无法证明,解忧阁有任何异动。”
“我……我……”
曲兰再度失语,一时之间,闵相让她说的话她全都不记得了。
见到曲兰这般无能的模样,闵宏达拧起白眉,眼底暗芒闪动。
废物,今日找的这些人都是废物!
今日这场戏演到现在,除了揭穿容砚解忧阁阁主的身份,居然未曾伤到他分毫,这小贱种还真是好本事。
他冷哼一声,越过曲兰于容砚身前站定:
“靖王果然能言善辩,不过,即便你能在解忧阁的账目中做手脚,今晚寿宴之上,你与安国使臣暗传消息,这可是做不得假的!”
按原来的计划,证人曲兰会在点明容砚身份后,指认解忧阁染指宁国朝堂,暗中与安国来往,将宁国机密传至外邦。
没想到,这个废物竟被容砚一问之下自乱阵脚,未能将关键话语当众说出,白白失去了一个打垮容砚的好机会。
今晚连出数招都未能拿下容砚,此刻便剩这最后的绝杀一招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宾席之上却有一人腾地站起身来:
“闵大人,你要栽赃你们宁国之人我管不着,但若想将这一切都扣在我安国头上,恕我第一个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