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琴愤愤道:“绝对不能放过他们。你是没看到,他们家里头就是在胡搅蛮缠。”
叶菁菁坚定地点头:“我已经跟公安说过了,反正我是不可能出什么谅解书的。”
五个姑娘吃完饭,刚出食堂大门。
广播台的值班领导,就领着两位戴大盖帽的公安过来了,伸手招呼她:“叶同志,这两位公安同志找你有事。”
女孩子们都激动起来,跑过去追问:“那几个绑架犯,是不是要坐牢啊?”
公安的表情有点奇怪,只含糊其辞,招呼叶菁菁:“走吧,你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我们要录个口供。”
叶菁菁不疑有他,转头跟广播台的值班领导打了声招呼:“那我先去一趟啊,录完口供我就回来。”
值班领导点点头:“你早点回来。”
走的时候,叶菁菁根本没意识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她进了公安局,被带到一个小房间里头,坐在她对面的公安,开口问她第一个问题:“你是什么家庭出身?”
叶菁菁还在心里头嘿嘿呢,果然是七十年代,开口居然问家庭出身。
她没有嬉皮笑脸,而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工人啊,我爸是市运输公司的驾驶员,我妈现在没有固定工作,打零工。我本人目前在纺织三厂工人夜校上班,是临时工。”
她回答得如此诚恳,结果对面的人却猛地拍桌子:“你老实交代!”
叶菁菁吓了一跳,人都懵了:“我交代什么呀?”
对面的人冷笑:“海外关系,你们家的海外关系交代清楚了。”
叶菁菁当真满头雾水了:“海外关系?我们家什么时候有海外关系了?我们家连亲戚都没几个。”
党爱芳当年是被卖进妓院的,后来也没回老家寻过亲。
叶友德的爹早死了,他和叶大姑姐弟二人,是跟着当老妈子的母亲来的西津城。
解放前,姐弟二人,一个是家里的女佣,一个是跑腿的长随。
后来资本家带着老婆小孩跑了,至于是跑去国外,还是去了台湾或者香港,那就不清楚了。
二人的母亲也颇为不幸。
刚解放,解放军还没有完全接管西津城时,那两天城里动乱的不行。
有土匪趁机抢劫,甚至烧杀掳掠。
资本家留下的大宅子,也就是叶大姑一家现在住的大杂院,遭了强盗。
姐弟俩的母亲在这场抢劫中,被捅了胸口,在医院躺了两天,最终没能救回来。
叶菁菁说了原主记忆中的这段历史,焦急地强调:“我父母两边都没什么亲戚,哪儿来的海外关系呀。你们不信的话,去看我们家成员的档案,我就是工人家庭。”
结果她不说这段历史还好,说了以后,对面大盖帽简直要暴跳如雷:“你还敢满口狡辩,糊弄政府!”
叶菁菁的耐心也被耗尽了,同样没好气:“你们简直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就因为我不肯和解,要求一个公道,你们就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做梦!我绝对不可能妥协的。”
审讯室的门开了,之前跟叶菁菁打过交道的公安,进来强调:“你别和稀泥,这是两回事儿。你现在老实交代你们家的海外关系。”
“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狗屁海外关系。”
叶菁菁直接抓狂了,“你们自说自话有意思吗?”
公安猛地一拍桌子:“什么叫做我们自说自话?卢少婷都主动举报了,你嘴里说的资本家,就是你父亲的父亲,你爷爷!”
叶菁菁的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开什么玩笑啊?合着她拿的是千金剧本?
呸!她现在一点也不稀罕。
叶菁菁秉承劳动人民本色不动摇:“你们开什么玩笑啊?当年划分成分的时候,政府是调查得清清楚楚的。我爸的爹早死了,我奶奶就是个老妈子。你们不能因为老太太死了,不能替自己辩解,就污蔑她跟资本家通·奸吧。”
公安之前跟她说过话,知道她语出惊人,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已,还能直接揭露事实真相。
“那位老妈子,不是你爸爸的母亲,而且他跟你大姑的奶娘。他俩习惯称呼她为妈妈。当时那个宅院的佣人都跑光了,周围邻居搞不清楚情况,这才叫他们蒙混过去了。”
叶菁菁觉得这说法里头漏洞太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资本家逃跑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上自己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