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里静得可怕,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和那细微的、如同虫蚁爬行的声音。我盯着那口石棺,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棺盖已经被推开了一半,缝隙里隐约透出一丝暗红色的光泽,不知是尸油还是其他东西。周围的空气仿佛比刚才更冷了一些,汗水顺着我的额角滑落,却丝毫没有蒸发的迹象,反而让皮肤带上了一股冰凉的湿意。叶小孤缓缓走近石棺,目光深沉,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何静站在他的侧后方,手中的短刀微微抬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而沈小玲依旧是那副轻松的模样,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致。老胡站在我旁边,脸色比刚才还难看,他一手抓着背包带子,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在安抚自己。他悄声嘟囔着:“这要是真有尸油,咱们是拿,还是不拿?不拿吧,这裂缝还堵不上;拿吧……妈的,这棺材又是谁的?万一是个大人物,咱们这算不算挖人祖坟?”他这话让我心里一紧。这座墓的主人是谁?这具尸体,又是谁的?谁他妈的知道呢,这一路上,一直就没遇到什么好事儿!石棺的材质很特别,表面是坚硬的青石,却隐隐透着一丝玉质的光泽,显然不是普通的墓葬用品。棺木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有些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但仍能看出其中的精致与讲究。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些纹路竟然不是简单的装饰,而是一种特殊的符阵,类似于北派的封印手法,但比他们的技艺更加细腻,显然出自更高明的手笔。这并不是一口普通的棺材,而是一个封存的器物。“别愣着了。”叶小孤的声音淡淡传来,他已经蹲在石棺旁,伸手轻轻擦去棺材边缘的灰尘,露出了一道极细的缝隙。缝隙里,确实有暗红色的液体渗出,粘稠得像是陈年的动物脂肪,带着一种淡淡的腥味。沈小玲也蹲了下来,用指尖轻轻沾了一点,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即笑道:“嗯,确实是尸油,而且年份不短了。”“那就用这个堵住裂缝?”何静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最好别碰。”我脱口而出。几个人的目光瞬间落在我身上。我盯着那一丝渗出的尸油,声音微微发紧:“正常的尸油,应该是淡黄色的,或者略带棕色。这种暗红色的……说明尸体生前服用过某种含矿物质的药物,或者被某种东西影响过。这类尸油不是普通的封存材料,而是某种……祭品。”空气,瞬间沉寂。老胡倒吸一口凉气,嘴唇哆嗦了一下:“你……你别吓我啊,啥叫祭品?尸油还能当贡品供出去?”我没回答,而是缓缓起身,目光落在那渗油的缝隙上。这股暗红色的油脂正在缓缓渗出,宛如这口棺材在“流血”一样。而最让我不安的是,这种渗透的速度在逐渐加快——就像是棺材里的东西,正在一点点释放出来。叶小孤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伸手轻轻敲了敲棺木,声音低沉而浑厚,显然内部的结构并没有完全被腐蚀。他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忽然从背包里摸出了一小瓶黑色的粉末,洒在棺盖的缝隙上。黑色的粉末一接触到尸油,竟然像是遇到了烈火一般,瞬间翻腾起来,发出“嘶嘶”的轻响。老胡的脸顿时更白了:“卧槽,这什么玩意?咋还冒烟呢?”叶小孤没有回答,而是冷冷地看着棺材,缓缓开口:“这棺材,不该开。”我的心猛地一沉。如果是一般的墓葬,我们可以判断墓主人、推测陪葬品的价值,甚至从布局上分析机关和陷阱。但如果连叶小孤都说“不能开”,那就说明——这口棺材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问题。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何静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发白,显然她的内心也不平静。沈小玲则是眨了眨眼,似乎对叶小孤的判断很感兴趣,但却没有出言反驳。老胡则是猛地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那咱们还堵不堵裂缝了?不堵的话,这墙要是塌了,咱们可就真成陪葬品了。”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裂缝。那道血线依旧在蔓延,仿佛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从深处涌出。墓道的地面微微震颤了一下,石壁上甚至有细小的灰尘飘落下来。时间不多了。叶小孤看着那道裂缝,目光微微闪动,仿佛在计算什么。片刻后,他忽然站起身,低声道:“走。”我一愣:“走?”“这堵墙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留下来只会被埋在里面。”叶小孤的语气不容置疑,“能挡住的东西,北派早就挡住了;他们挡不住的,咱们更挡不住。”我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北派的封印已经松动,而我们手上的符纸根本无法彻底镇住这堵墙。如果继续停留,只会被即将发生的一切吞没。“撤!”何静没有多问,直接将短刀收起。沈小玲耸耸肩,笑着拍拍老胡的肩膀:“放心,你不会死得太难看的。”“妈的,你嘴里就不能吐点吉利话?”老胡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连滚带爬地跟上。我们迅速沿着墓道向回跑去,背后的震动越来越强,仿佛整座地宫都在呼吸一般。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而裂缝里的血线,已经顺着地面蔓延到了我们的脚下。就在我们冲出墓道的一瞬间,身后的墙壁猛地崩裂——一块巨大的青石轰然坠落,封死了我们身后的路。而在那破裂的缝隙间,一缕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渗出。:()新北派盗墓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