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驰笑笑,也去换衣服玩了。
场馆面积很大,有七八条专业比赛的剑道,他们在的这边就是开放式的休息区域,处于剑道一侧,很直观地看见战局。
后边还有独立的体能训练区,有教练带,宋长恒想让梁穗一起换了衣服去那儿试试基础的。
梁穗说:“不用,我就在这看你。”
宋长恒莞尔摸了摸她脑袋,朝后走,背影刚刚没入更衣室,旁边另一间门就随之拉开,陈既白从那出来。
她先看到辛黎站了起来,视线所及的人满身银白,身后还跟出来三两人,互相说笑着,横穿几条剑道在一侧长架上拿佩剑。
击剑服都是合身的,牢固包裹束住全身,细致到腿肌侧线条走向,优缺点暴露无遗,有人上身臃肿,下身紧得像难喘气,有人身材比例天人架构,长腿宽身,似量身定制的战袍,迈两步气势全开,人在他身上移不开眼,周身再多类同的搭配也看不进去。
陈既白那套击剑服都是单独放置的,他时常过来,定期有人打理养护,光看着也比其他人的专业昂贵许多。
几指勾着佩剑,颜色很亮,迈开在灯光下,随着闲闲散散的步子闪动。
有一起的立马上了剑道试手,喊他怎么不来玩,就看见他背朝另一边去。
……
梁穗在无所措手足时就翻出了包里的电脑,准备边等边写剩下的人物特稿作业。
她当然看见了陈既白走过来,辛黎翘首以待,她只在那一眼后就事不关己自顾自做事。
从左至右,容纳十几个位的长台,偏偏这时候被包场没什么人,什么声音都清楚。
陈既白是先走到了辛黎那儿。
“送你喝了。”平坦到没一丝起伏的声音。
梁穗余光偏了眼,辛黎已经坐到陈既白那个位置,捏着他的热牛奶杯,他也只是淡然瞥过,拿起桌边的手机。
辛黎脑袋左右两边视线跟着他步伐转,幽怨追了句:“你现在哪有小时候一点儿讨喜!”
戳中笑点般,这人走了两步回头了,呵声:“你哥打小骂我神经病,你滤镜太重了。”
辛黎没两句又被他惹恼,梁穗听见骂声。
她收眼收得快,隔着几个空位就当没听见,连陈既白是向她这绕过来的都不知不觉。
不止她,在附近的所有人,包括辛黎,都没有察觉有任何异样。
他就这样明晃晃地在梁穗身侧停住片刻。
室内恒温,梁穗的体温很快上来,本来穿修身款的长裙被风一吹就微抖,手指尖冻得很,打一会儿就搓搓。
她是迟迟察觉到的陈既白,先令她有所反应的是更衣室出来的宋长恒,击剑服穿戴复杂,梁穗看着他低头整理前襟的同时,耳侧也被一股浓烈的,携带侵略性气息的热温裹挟。
很低,却轻佻的嗓。
“我说过吧。”
梁穗脖颈僵直,却清晰非常地感知到身后贴近。
“我真的比你男朋友好……”他停顿,加重气息:“不止一点。”
她眼睁圆,指尖冰凉蹿涌全身。
完全不似刚才对人的冷漠,而是寸寸加重的目的性,明确的,似错觉又不是地朝她来。
梁穗猛然回头,那股热息也抽离极快,她只捕捉一抹摇摆背影,只有挥散不去的麻痹感昭示刚才。
……
陈既白一上场,周边几条剑道上的都不玩了,争着要被陈少爷虐上一遍,辛驰把人挥走,说你们还得往后排排,被指名的宋长恒大概紧张,佩剑都挑了半天。
临时搭台,裁判是专门给陈既白陪练的教练老师,不戴面罩,采用单败淘汰赛制,三局九分钟,分高取胜,算是很给面子的正式了。
但要让教练来说,没必要,佩剑主打爆发,几秒定一剑,考验精准、灵活、反应,分分钟一局过去。
刚起步两剑,陈既白都不屑于退守开始,教练就跟旁边看戏的辛驰耳语,这小子跟他打,不行,比你还差。
有一点教练没说,但他俩都心知肚明,那就是陈既白还是收着打的,就跟玩似的,没有可比性也没有意义。
第一局就差点零封,但宋长恒的绝望挫败是从第二局开始的。
陈既白没有执着一味地进攻,而是陪练式的有进有退,再不断地通过极的身法抛出自身突破口,以保证宋长恒每一剑抢攻刺中,都能因为陈既白的顺势出剑同时刺中而不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