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心里有苦说不出,他已经预想到?,这个?太监接下来的话,会让质子们何等的愤怒。
质子们其实也有些奇怪,既然是南胥从?中作梗挑拨离间,隆国太子为何要召见他们?
莫闻是个?热心为他人解惑的好?人,所以没有让质子们疑惑太久:“不过南淮王孙却说南胥国是冤枉的,真?正的幕后黑手应该是其他相邻的国家。太子殿下与云郡主心善,不愿意冤枉任何好?人,所以特招诸位来问问,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敢挑起我大隆与离岩的争端?”
不是,这怎么还有他们的事呢?
在大隆与离岩中夹缝求生的南乡王子当场就?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明鉴,我南乡对贵国忠心耿耿,愿为大隆的看门?狗,如何敢做此等恶事?”
此时此刻大家也顾不上贵族体面,当场跪了一地,忙不迭地表达着他们的忠心与诚恳。
“这有些难办啊。”拂衣听着这些质子们甘做牛、马、狗等忠心言论?,扭头对岁庭衡道:“殿下,我看这些郎君们都很?无辜,要不先让他们坐着回话?”
“赐座。”岁庭衡对众质子温和一笑:“诸位的忠心,孤都明白,只是南淮王孙有此说法,孤也不得不召诸位来问问。”
“多?谢太子赐座。”质子们小心翼翼坐下半边屁股,内心恨不能给南淮来个?三刀六洞。
这南淮真?不是个?东西,平日在崇文馆就?爱装勤奋好?学的模样讨好?隆国学官,现在南胥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他竟然还想把黑锅扔给他们?
这种祸国殃民的黑锅,谁敢背,谁又背得动??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南淮哪还不明白,在他踏进元合殿求见太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岁庭衡与云拂衣怀疑。把这些他国质子叫来,不过是增加他的难堪罢了。
“太子殿下,在下怀疑是南胥事迹败露,又不愿意承担罪责,才?拿我等无辜之人出来背黑锅。”
“南淮平日就?爱结交上国的读书人与官员,在下早就?觉得他居心不良了。”
“前些日子在下还看到?南淮在彩音坊打听云郡主的喜好?,他定是没怀好?意。”
原本还维持着礼貌笑意的岁庭衡听到?这句话,笑容一敛,把目光落向说话之人。
见太子看自己,南乡国王子以为对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赶紧道:“太子殿下,在下不敢撒谎,那?日长列国的王子正好与在下同行,他也听见了。”
南乡与南胥相邻,两国祖上曾发生过多?次冲突,所以即使来了大隆做质子,南乡王子仍旧看不上南胥的人,只要有南胥人在的地方,他都会想办法抓南胥人的小辫子。
长列国王子性格温和,平日也没什么存在感,现在听南乡王子主动?提到?自己,只好?起身道:“启禀太子殿下,确有此事。”
“南淮。”岁庭衡眼眸低垂,明明没有摆出任何愤怒的神情,偏偏所有人都不敢与他的双目对视,心生出几分惧意。
笃、笃、笃。
他的食指轻点了三下椅子的扶手:“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太子殿下!”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南淮再次跪下:“在下不敢冒犯云郡主仙姿,只是得知郡主常到?彩音坊玩乐,所以才?多?问了几句。”
他仰头看着端坐上方的男女,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既遥远又不可冒犯。
他们又怎会明白下位之人的无奈与狼狈?
“方才我便有一事不明,南淮王孙在我国求学,为何如此肯定此事与南胥无关?”拂衣叹了口气:“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此事不仅与南胥有关,说不定连王孙你也有参与。”
“离岩使团何时出京,南淮王孙恐怕比南胥国君还要清楚。”拂衣目光一一从?这些质子身上扫过,质子们纷纷露出惊恐却讨好?的笑,生怕拂衣说他们也可疑。
“殿下,以臣女看,还是修书一封问责南胥国君,让他给我们一个?解释。”拂衣站起身:“至于这位南淮王孙,就?暂时拘禁在四方馆,在南胥国君给出满意的答复前,只能委屈王孙待在馆内不要出来。”
“太子殿下!”南淮不敢相信,云拂衣竟然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对他进行软禁。
“殿下~”拂衣走到?岁庭衡身边,拽住他的手晃啊晃:“你快说人家的建议怎么样嘛。”
“郡主的建议自然是最好?的。”岁庭衡看着自己被拂衣握住的手:“来人,送南胥国王孙回京,没有孤与云郡主的命令,谁也不能放他出馆。”
“太子殿下,在下是南胥的王孙,您不能这样对我。”南淮神情惨白,抬高声音道:“没有尊贵的皇帝陛下圣令,您不能处置他国皇室后人。”
“挑拨完大隆与离岩,还要挑拨陛下与太子殿下的父子感情?”拂衣惊讶地看着南淮:“王孙,你好?大的胆子。”
“殿下,早年曾氏祸乱后宫,难道您也要效仿先帝,任由?云郡主惑乱人心吗?”南淮知道自己此次被押送回四方馆,南胥为了平息大隆的怒火,肯定会派新的质子,而他也失去了原本的利用价值。
“殿下,难道您想大隆出现第二个?曾氏?!”
“曾氏是个?什么东西?”拂衣脸上的妖媚之色消失不见,她嗤笑一声:“南淮王孙不必叫得这么大声,就?算你叫破了嗓子,今日也不会有任何关于我妖媚的话语传出去。”
“你在挑拨孤与云郡主?”岁庭衡握住拂衣的手:“满朝皆知,是孤苦求云郡主的真?心,你的意思是指孤乃魅惑之人?”
禁卫军统领:“……”
殿下,实在没必要在他国质子面前说这话,又不是多?光彩的事。
想起拂衣这些年的赫赫威名,礼部官员也有些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