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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正是一个人睡得最深之时。
赵军在睡梦之中,忽然听闻帐外杀声大作。
他们顾不上顶盔贯甲,匆匆捡起手边的兵器,出帐一看,却见营中火光冲天,浓烟迎面扑来,呛得睁不开眼睛。
汉军一到赵营,当即破寨而入,同时借着风势,在营中四处纵火。
在风力的帮助下,大火迅速席卷了赵营。
赵兵仓促爬起,衣甲不整,甚至都没有弄清敌人从哪里来?
在潮水般杀入的汉军面前,赵军毫无抵抗之力,纷纷转身向西北方向逃去。
风越来越大了。
一个又一个的赵兵营帐被烈焰吞噬,在黑夜中照亮了半边天空。
浓烟和热浪顺风飘散,驱赶着赵兵向下风处逃去。
无论多么英勇善战的羯人勇士,在烈火和毒烟前也只有狼狈奔逃。
有些倒霉鬼被同伴挤入了火中,当即变成了燃烧的火人。
在烈焰和惨叫中,赵军大营乱成一团。
诸葛雅和张佩率领八百羽林女卫,当先杀入赵营。
诸葛雅手握凤翼弓,便如一台杀戮机器般,收割着赵兵的性命。
每一次弓弦的响声,都会带走数条赵兵的性命。
以她为中心的方圆百米之内,构成了一道绝对死亡区。
一支支长矛和利箭刺入赵兵的血肉,带出一蓬蓬血雨。
赵兵在烈火浓烟中早已经丧失斗志,汉军所做的,只是追上逃的慢的赵兵,将自己手中的武器送入敌人的后心。
赵兵你推我搡,拼命向前逃去。
头上泼洒而下的汉军箭雨,身边灼热翻腾的毒烟烈焰,令赵兵陷于疯狂。
对于阻挡自己逃命路线的人,不管他是同袍还是上司,当即挥刀斫去。
一旦受伤倒地,不是被后面的人踩为肉泥,就是被烈焰化为焦炭。
不到半个时辰,安定南门的赵军大营已经被攻陷。
近万赵军自相残杀,死于烈焰毒烟及汉军枪箭下者足有数千,其余残兵则在汉军的驱赶下向赵军西营逃去。
那里是麻秋所在的大营,出于对麻秋的敬畏,赵军残兵纷纷向西营逃去,期盼能够得到麻秋大将军的庇护。
“南门赵营火起!”照亮半个夜空的火光与杀伐之声,将安定城内外的将校们尽数惊醒。夏侯昭和麻秋接报之后,不约而同地出帐查看。
“难道是夏侯昭出城夜袭?”麻秋脸色阴沉,他不必统计,单从远方的火势和声音,就可以判断出赵军南营遭遇了多大损失。
只是他始终没有想到,是那支慢吞吞地“弱旅”击破了他赖以骄傲的精兵。
作为沙场宿将,麻秋还是很快回神,做出了正确的布置。
他一面下令谨守营寨,加强防御,拆除营地边缘的易燃物,防止汉军趁风势火攻;一面派出小队骑兵,向南营侦探,疏导败军绕过西门大营,在营地后集合,防止溃军冲破己方大营。
西营在麻秋的指挥下,仅仅经历片刻的扰攘,便做好了防御准备。
靠近营地外侧的帐篷都被拆除,一队队赵兵列好阵列,架起长弓巨弩,对准了营外。
这些赵兵见到南方的火势,心中本来也有慌乱,但是望到在高台上屹立的麻秋后,便镇定了下来。
这便是名将的意义。
安定城中,夏侯昭一面下令召集军士,准备出城夜袭;一面登上城墙,亲自查看赵营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