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编织了一场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梦境,他宁愿溺死其中,也不肯清醒。
“嘭”得一声?巨响,玻璃器皿被狠狠砸落地面。
程司屿胸口剧烈起伏,手背青筋暴起。他怒不可遏地指着满地狼藉,抬眸之际,眼中满是绝望与怨恨。
“滚!”
-
压抑了两个月之久的暴雨,在混乱与无序中,滂沱而至。
落地窗外,雨幕朦胧。
程司屿仰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咬着烟蒂,两指间猩红明灭,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青白色的烟雾中。
以前茶茶不喜欢烟味,他早就戒了。生病后她更是闻不得那个味道?。
为了排遣内心的郁气,他便想出了一个法子——用指尖轻捻烟头。待一根烟的过滤嘴被磨到烟丝剥落,他的情绪也能抑制得差不多了。
而现在,他的脚边是散了一地的半截烟头,以及歪七竖八的空酒瓶。
程司屿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放纵了。
因为,他决定,在这个潮湿的夜晚。
死去。
他将高度白酒倾洒在厅堂的每个角落,仿佛只是在给花儿浇水。
直到整个屋子都弥漫刺鼻的酒精味,他安静坐下,面色平静地抽起香烟盒里的最后一根。
空气中的水汽,让烟雾缭绕得越发失真。
他抬手,将烧得正?旺的烟头抛掷出去。
然后从容地闭上?双眼,等待一场熊熊烈火,将他的罪孽之躯,化为灰烬。
耀眼的火花、沉闷的热浪、灼烧的疼痛……
都没有降临。
程司屿掀起眼皮,烟头竟浸湿在酒水里,熄灭了。
像是老天故意?在捉弄他。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
但?他实在太累了,以至于?生不出一丝怒火。
他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噌”得清脆一声?,火光亮起,一秒后,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