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打发走吴氏和叶秀秀之后,黄氏把叶央单独喊入内堂说话。“过几日是重阳节,我跟你爹回乡祭祖,我娘家那边还有些事,这次会回去的久一些,听到没?”叶央点点头,说:“婆母,我会照顾好家里。”黄石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家固然要顾好,我说的是这些吗?”叶央听出黄氏话中另外一层意思,她不想忤逆黄氏,表面应付着:“婆母,我会的。”只要熬过这一年即可,沈珏喜不喜欢她,无关紧要。黄氏并不知两人关系降到冰点,瞧着最近两人似乎越走越近,嘴边挑起笑意,说道:“我看呐,二郎还是对你有些心思,就拿你妹妹叶秀秀说,二郎正眼都没瞧过她,更别说咱们县里其他姑娘。”“你呀,多花些心思在二郎身上,平日里稍稍打扮打扮。”黄氏说着从衣服内兜掏出三两银子给叶央,说:“这些天家用,剩下买些布料和你们女儿家用的东西。”叶央微诧,没想到婆母竟然这样大方,就算他们回乡一个月,也用不到三两银子。不过婆母嘴上这样说,她可不敢把银子都用在自己身上,大不了做些好菜给沈珏补身子,也算是对沈珏好的另外一种方法。叶央接过银子,小心放在自己荷包内,轻笑点头,“多谢婆母,我会照顾好二郎。”黄氏越来越满意叶央,当初娶回来时,还一直心疼那三十两礼金,现在再看,除了话少,容貌水灵灵不说,性子乖巧听话。这身段呢,她打量一圈,该有的地方不小,只是人还不够丰满。总之三十两也算值。黄氏叮嘱她:“多吃点,这男人都喜欢丰腴的。”叶央脸一红,胡乱点点头。她跟黄氏说完话,走到外堂,沈珏正坐在桌边看书。两人视线相对,叶央想到黄氏方才的话,男人都喜欢丰腴的。脑中蹦出个念头,沈珏也会是这样的人吗?突然之间又觉得自己荒唐至极,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不由得心虚,赶紧岔开视线。沈珏见少女红着脸,眸子里含着水光,潋滟得要溢出来,顾不得心中那一点意动。对她反应十分好奇,便问道:“娘和嫂嫂说了些什么?”叶央压下内心的慌乱,言语间轻描淡写,“娘说过几日回乡祭祖,需得去一阵时日,叮嘱我顾好家。”沈珏问:“爹也去?”叶央轻轻咬唇,点着头,气氛十分点古怪,仿佛两人正商量着做偷情之事。沈珏也察觉到这一点,面颊微微发红,蔓延到耳廓。而后皆沉默下来。沈珏攥紧书本,迟疑半晌说道:“家中有我,不会让嫂嫂太辛苦。”叶央蓦然想到黄氏的话,小叔似乎对她确实不一样,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叶央也不客气,应声道:“那就多谢小叔了。”两人这样不温不火的过了几日。重阳节前一日,黄氏和沈老汉踏上回乡之路。叶央没有黄氏盯着,整个人松了一大口气,不用虚与委蛇。只是一想到沈珏午后从衙门回来,晚上便只剩他们两人同屋。自从她嫁入沈家后,这还是头一回,两人单独相处。不由得心跳加快。很快她摇摇头,自嘲一笑,怎么会想歪。叶央与沈珏不一样,他只见过沈大郎一面,是成亲当晚。她从未与沈大郎相处过,就算此刻心中有旁的靡靡之想也对他毫无无愧,守孝刚过了一年,即使改嫁,外人也不会说的太难听。衙门内。修竹把整理好的衙门人员名册递给宋南。宋南粗略的看完前几页,直到出现沈珏的名字,他停止翻动。原来沈珏还有一位兄长,英年早逝。宋南眉头轻拧,沈珏称那位妇人为嫂子,难道她是寡妇?“沈珏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修竹应道:“应当没有,据小的调查,沈捕快一家人移居到白鹿镇时,沈家大郎也才满岁。”其实他特意仔细调查了沈珏一家,从前几日主子态度看,貌似对沈珏特别感兴趣。果然不出他所料,主子单单问了沈珏。宋南眉头舒展,又翻了翻几页,便放在桌案一侧。修竹问:“主子,香囊和帕巾已经洗净,需要交给沈捕快吗?”宋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复皱眉,“先留着吧。”修竹心中诧异,主子从未收下过女子物品,就算曾经和表小姐定亲,也未曾交换过信物。莫非主子看上那位寡妇?他心中警惕起来,如果真是这样,夫人那不好交代,整个府上下皆知,夫人最恨寡妇。修竹在想自己要不要说上几句,劝劝主子,京城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宋南看了他一眼,“还有事?”修竹砸吧砸吧嘴,他身为主子身边最忠心的长随,有责任劝诫,语气凝重道:“主子,那位妇人是寡妇,夫人最厌恶寡妇”,!宋南浓眉微扬,说道:“所以呢?”修竹鼓起勇气说完接下来的话,“主子,她不适合您。”宋南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别乱想,我不过有几分欣赏她。”修竹悬在半空的心倒是踏实了大半,不是便好。宋南手指捻了捻,说:“罢了,把香囊那些交给沈捕快。”修竹:“小的这就去。”修竹把沈珏悄悄喊到一边,他不方便把妇人香囊揣进怀中,晒干后用粗布包着,现在得以物归原主。“沈捕快,这是那日沈家娘子防饺子咬舌用的帕子,还请您带回去给她。”修竹以防他误会,解释道:“那日沈家娘子走的太急,东西落下在医馆,大人吩咐我洗净交还给您。”沈珏接过粗布包,“多谢宋大人,有心了。”修竹东西带到,也不多做停留。沈珏打开粗布,他一眼便认出来,是嫂嫂平日佩戴的香囊。是她亲手绣的。青年眉心微微动了动,揣入怀中。落日余晖,晚霞醉人。叶央今日扯了一块新布,准备为自己做一身新衣裳。她算了算,三两银子,按照一个月开销,还能有多余银钱买些好菜,顺便给沈珏纳个鞋子。纳鞋本是妻子给丈夫做的事,可想到沈珏孤零零一个人怪可怜的。算是借花献佛,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银子。沈珏刚踏进家门,鼻边传来阵阵香气。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少女粉颊,柔光笼罩,整个人如同孕育在一片祥和之中。仿佛这里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她不过是等丈夫回家的妻子。青年一天的疲累,此刻才记起,今日只有他们二人。:()寡嫂另嫁后,小叔子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