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是唯一一个千岛言无法听到声音的人,他整个人粘稠沉重的就像是一滩沼泽照不进光亮。
这一点,在很早之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千岛言就已经察觉了,但此刻的太宰治,更像是在死气沉沉的沼泽之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绿茵草地,伪装在生机后面,融入了周围。
但伪装就是伪装,改变不了内核,就像是他总能识破太宰治伪装一样,异能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本质。
也像是他不断遗忘过去的记忆却无法摆脱过去的影子般,无法逃避。
太宰治悠闲的背影在视野里晃悠,浑身都是破绽,如果千岛言想要对方的命,那无疑现在就是最佳时机,前提是,千岛言真的想杀了对方。
……
武装侦探社在什么地方千岛言并不清楚,或者说他虽然认识其中的一些人但也仅限于认识。
太宰治气定神闲地带着对方走进街角红砖房的咖啡厅里,接着从咖啡厅的楼梯一阶一阶往上走。
千岛言背着包袱,凝固沉默的氛围在脑海里响起一声清晰的任务提示完成音后被打破。
伸出手解下包袱往地上一扔,刚准备敲门的太宰治听见声响回过头,只见千岛言干脆利落的放下包袱打算下楼离开。
“都到门口了,不进去喝杯茶吗?”太宰治站在门边,看上去十分友善的发出了邀请。
“不了。”千岛言头也不回,背对着太宰治随手挥了挥,嗓音也像是受到夏天高温影响显得有些粘稠含糊,“麻烦的人有你一个就行了。”
“诶……真可惜呢。”太宰治仿佛没有听懂对方话里的暗语似的,“我以为你会想听大家表扬你助人为乐的行为。”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不知为何由太宰治嘴里说出来就很嘲讽。
千岛言已经走到了楼梯中间,回过头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站在上方门口的绷带青年,后者的表情没有任何挑衅意味,看上去是有感而发。
难道说是他太过于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了吗?
这个问题没困惑千岛言太久,他随口回答道:“不急于这一时,毕竟既然你洗心革面进了武装侦探社,说不准哪天你上班时也能看见我成为了你同事。”
“?”太宰治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视线上下扫视站在楼梯上的金发青年,企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点点调侃的意向,但是没有,他平静的看上去仿佛真的会有这种可能性出现一样!
从嗓子里发出几声轻笑,故作轻松的声线在空气中响起,“那可真是太恶心了,光是想想就觉得是一场噩梦。”
“不要这么说嘛——”千岛言继续抬起脚步往楼下走,身影消失在对方视野里,只留下清晰含笑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回荡,“我也算是认识你好几年的“老朋友”了,有熟悉的人一起工作不是很好吗?”
太宰治注视着对方消失的楼梯口,直到脚步声也渐行渐远,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所有外露的表情缓缓消散,变得内敛而沉默,微不可闻的回答从嗓子里发出,轻的近乎能够被夏日从窗口照进的光束融化。
睫毛轻颤,吐露出那一声拒绝。
“才不好。”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