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庄的生意故而也愈红火,早就比林员外在的时候做得更大了。
而当年的“金刀羽剑,难跃龙门”大都凋零,几年间也早已没人再提。
县城内的武馆势力洗牌,几乎全换了新面孔。
而做得最大的,还是铁衣门。
刘和尚已经趁县城里的空缺,又将铁衣门搬进了云照里。
再有谢渊悄悄给过几瓶高品丹药,留下补全了金钟罩的铁布衫功法。
加上刘和尚的生意头脑和门内心思活络的几名弟子,铁衣门这个名字听起来普普通通的小武馆,现在也成了云照第一学武的好地方。
特别是他们隐隐透露“别看铁衣门小,和般若寺——还有陈郡谢氏,那都是大有渊源”……
报名弟子趋之若鹜,再不是当年在盘龙镇被抢弟子的境况。
毕竟现在的铁衣门里,是真的有机会学到金钟罩。
那铁衣门约等于般若寺的说辞,好像有那么一点合理了。
刘和尚当年将压箱底的铁布衫功法给谢渊看,助他领悟了金钟罩,那谢渊就还他一本真正的金钟罩。
也是因果循环,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谢渊暗地里对这些老熟人都帮扶过数次,让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但是他并没有助他们冲天而起。
身为千年世家陈郡谢氏家主、弱冠宗师,以他如今的地位,不说让刘和尚、镖局老人、林氏兄妹等成为武道大能,但成为一郡一府的头面人物,成为云州府的大武馆之主等等,都是轻而易举,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或者更直接点,让他们进入谢氏名下的产业分支,或者直接带到陈郡,境遇都会比现在还高得多。
龙武院自不会输给邀月峰,而兴隆堂或者其他地方,则更不是云照能比。
但谢渊并没有这样做。
若是骤然得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人很可能承不住。
不是每个人的命运都能撑得起泼天富贵,是福是祸,十分难以分说。
谢渊站的位置越高,看到的越多,便现这样的例子并不少。
再加上谢氏现在面临的挑战也不少,而谢渊的仇人自然更多,他便从没有和这些故人有过多瓜葛,甚至连面都极少见。
在林家庄的祠堂里。
谢渊将卢老三的头颅,郑重的交给了林成。
林成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差点把卢老三的脑袋落在地上。
虽然落在地上也没什么,但还是怕惊扰林员外的在天之灵。
接过脑袋,林成膝盖一弯,就要下跪,被谢渊一把托住,然后袖袍一摆,劲力接住了慢了一步动作的林真。
“谢镖头!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妹永世难忘!不管今生来世,即便做牛做马,也要……”
谢渊摇了摇头,脸色一正,直接打断道:
“既然还是以镖头唤我的朋友,就不要说这些话。咱们在云山夜里论剑、共同进步的日子,现今想来也十分轻松惬意,我一直记着。”
林成闻言,又是激动又是惭愧:
“那时拖着你,怕不是耽误你修行了。结果你早就是高手……”
谢渊微笑着摇摇头:
“哪里话,我受益也不小的。”
他又望向林真,点了点头:
“见到林姑娘如今成为一名优秀的剑客,想必林员外在天之灵也很欣慰。”
林真一直都默默注视着他,见他望过来就立即垂下眼眸,道:
“都多亏了谢镖头,林真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