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最恨的还是薛六。
“凭什么?她凭什么?”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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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末,暑气越浓烈。
日头照过树顶,仿佛要将人蒸熟一般。
薛绥正同锦书翻着新得的一本食谱,琢磨消暑的饮子,沐月居的丫头玉坠便过来禀报。
“平安夫人,王妃使婢子前来知会一声,随王爷去别苑的日子定下了,就在五月二十六。这日子也没剩几天了,夫人有什么要带的,要早些收拾起来,别到时候手忙脚乱,拖误了时辰。王妃还吩咐车驾司吏,给夫人预备了三辆马车。夫人瞧瞧,三辆够不够使?要是不够,您尽管开口。”
薛绥微微一笑。“尽够了,替我多谢王妃。”
玉坠恭敬地欠身行礼。
“那婢子这便去回禀王妃……”
薛绥道:“姑娘且等。”
玉坠停下脚步,“夫人还有何吩咐?”
薛绥笑着看向锦书,
锦书心领神会,拿出一支红珊瑚珠钗。
“这是我们夫人一番心意。瞧这簪子,恰似为玉坠姑娘量身打造一般。”
她又回身,从如意手上接过一个檀木食盒。
“这里的点心,是我们夫人亲手为王妃做的。还望姑娘告知王妃,夫人对王妃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若不是王妃的庇佑,夫人又怎能在这府中安稳度日?”
玉坠明白她的意思,拘谨地笑了笑。
“多谢夫人赏。婢子会一字不漏地回禀。”
薛月沉因为李桓的垂青,心里不很舒服,薛绥自是有所感应。
不然这种消息,她会亲口告诉她,也会亲口询问她那些琐碎事宜,不会打一个丫头来口头转达。
玉坠前脚一走,锦书后脚便叹气。
“王妃明知姑娘无意争宠,却还是这般较劲,真是自己寻的烦恼。”
薛绥低头,看着柜子上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微微皱眉。
“怀璧其罪。她怕我不得王爷喜爱,又怕我风头太盛,抢了她的恩宠……在这深宅大院里,她费尽心思,难免对人有所防备,说来也是寻常。”
何止薛月沉心生忌惮。
整个王府后宅的女子都会盯上她。
锦书点点头。
“端王这恩宠来得莫名,姑娘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呢?
无非李桓怀疑她。
薛绥一笑。
“捧杀。”
是捧,也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