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距离随着沈知弈的靠近而不断缩短,最终定在三尺远的位置。
他仰头,对上宋吟秋微微俯视的眼。
不知为何,若是沈知弈敬酒,宋吟秋却觉得有几分意思。
“沈大人,”宋吟秋起身,嘴角噙着笑,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别来无恙。”
沈知弈喉结动了一下,他道:“殿下,微臣……”
“是我该多谢你,”宋吟秋走下台阶,亲自为他斟酒,“万般种种,我无以为报。”
沈知弈短暂而用力地闭了一下眼,杯中酒液摇晃见底,是北疆少见的清酒。
“今后还需多仰仗沈将军,”宋吟秋举杯,率先一饮而尽,“合作愉快。”
沈知弈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复杂,但他再度抬眼,眸中情绪深不见底。
“殿下抬爱。”
辛辣的酒液在喉间炸开,他们的交谈淹没在宴席的嘈杂中,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芳草连天。
宋吟秋一勒缰绳,马儿前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紧跟着停在了沈知弈的马后。看马的牧民只知这二人是老板特意嘱咐过好生招待的贵客,气度非凡,却也不知他们的真实身份。
沈知弈绕过马匹来扶她,宋吟秋本已单手撑着马背,做了一个翻身下马的动作,半道却兀地改了方向,另一只手交到沈知弈手里。
“二位贵客这边儿请。”看马的小童牵着两匹马下去了,留下一匹老马,宋吟秋看这还是上一次他们来这儿时雇的那一匹。老马似乎认出了他们,亲热地蹭着宋吟秋的手背。
马车早已备好,宋吟秋掀帘入车,见挂饰满车,软垫绫罗,都是上好的配置。
“早听说二位贵客要来,我们老板一早就备下了,”牧民笑眯眯地道,“二位可是要去集市?”
“不用跟着了,我们独自转转。”沈知弈知他意思,闻言回绝道。
“哎,好,好,”牧民似乎有些失望,但仍强撑着笑意,“二位慢走。”
马蹄哒哒踏在熟土铺置的地面上,不再是先前颠簸。几月的时间过去,沈知弈早令人修缮的路面都已完成了熟土填平与地砖的铺置。至于北疆与北狄交界处这一片界定不明、被理所当然当作互市聚集地的位置,被大片连绵的草坪覆盖,铺地砖工程浩大,且难免对周遭生灵造成影响。
宋吟秋思来想去,与现有的互市组织者合作,投资填制了一条熟土路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