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正待叩门请见时候,候在殿外的一个黄袍男子忽上前一步,笑着摆手将杜瞻拦下。
“杜瞻师兄容禀,朱景天的韩印觉方才请见,崔师兄正在同他说话呢。”黄袍男子抱拳道。
“朱景天的韩印觉?他这回又是说些什么?”
“还能说些什么,不用去猜,也知应是老生常谈罢!虽说朱景天韩氏曾经襄助过崔师兄,两方存有旧谊,但韩氏若想以此为由,将他们族中女子嫁给崔师兄,那便的确是有些高攀了。”
黄袍男子挑眉,小声传音道:“师兄,我想崔师兄本就武道天资卓绝,昔年下山试拳时那可是横推列国英才,近乎难有抗手,光明正大位列真传之属,而如今又被门中那位尊者收徒,那将来那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今番韩氏想以婚约拉拢崔师兄,依我看来反而是落入下乘了,若我是韩氏的族老,我当——”
“好了,好了!你堂堂八尺男子,怎敢如此饶舌,在哪里学来的毛病!”
见黄袍男子越说越离奇,杜瞻眼皮一跳,忙摆手示意他闭嘴:
“关于玉宸陈珩之事,你可知晓?”
“玉宸怎了?”黄袍男子不解:“倒是陈珩这名字,我先前好似听同门说起过,有几分印象……可是丹成一品,玉宸新晋的那位真传?”
“……”
杜瞻瞥他一眼,摇头:“你未接到过葛6传来的符讯吗?”
“葛6兵败那事?班肃不过崔师兄门下走狗,又非我等同门,他败了就败了,何足为奇。”
黄袍男子不屑一笑,尔后会意过来,微微一惊:
“等等……杜师兄意思是那个陈珩亲自领兵来了葛6?那班肃这厮岂非死定了?”
杜瞻见状不知该说何是好,顿了半晌,只转过话锋:
“你如何在此看门守户了?原本候在庭前的那些奴仆力士呢?”
黄袍男子嘿然一笑,道:
“这不是听说姬氏小朝廷的五皇子出外巡游,遍访群贤,途中应会经过真武天吗?我真武山乃是八域霸主,五皇子若真要经过真武天,怎会不前来拜山!
因此我想向崔师兄求个人情,若五皇子真来此地,便也顺道捎上我,去见一见那位天帝苗裔,叫我也开开眼界。”
杜瞻微微一笑:“怎么,你这厮自认是群贤?想要去正虚天建功立业了,匡扶社稷了?”
黄袍男子闻言吓了一跳,连声否认:
“杜师兄,这话可不敢乱说,我好端端的真武山弟子不当,去做什么道廷余孽?何况人家也绝看不上我!
只是我家老祖曾是道廷将作监的灵官出身,负责乐县督造之事,在老祖留下的那几卷手札中,可是对道廷敬畏不已,因此缘故,我对道廷向来也是颇为好奇。”
黄袍男子话到此处,也是不由感慨,叹息道:
“在前古之纪,我家老祖终其一生,也未曾见到过什么道廷的勋戚重臣,到老了都只是在同一些鹊衣小吏打交道,而今一位真正的天帝苗裔竟要在我等山门前经行,似这等好机会,若不一见,岂不可惜!”
杜瞻闻言默然,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片刻后他摇头叮嘱道:
“你既是真想一睹天帝苗裔的风采,那言辞多少便需注意些了,莫到时候说顺嘴,就闹得不好收场了,姬氏小朝廷这个称呼,终究不美。”
黄袍男子讪笑一声,口中应是。
而在方才那一番问话中,他也猜到杜瞻之所以来此,应是为了那玉宸的陈珩。
在几句闲扯后,便将杜瞻引去了偏殿。
此时偏殿内已是坐有五六人,正相谈甚欢,连那个卓师弟赫然也在其中。
此人竟比杜瞻来得还早些,显然是一收到葛6那处的符讯,便立即动了身。
杜瞻也不急着进门,而是停脚听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