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在看,喻末也顺着看了过去。
正是叶亭瞳那一桌,都是年轻人,酒劲上头,闹腾得不行。
在这样的氛围下,缩在角落的那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只不过,当事人挺适应的,端着装了牛奶的高脚杯,偶尔低头嘬一口。
喻末记得,最后那杯牛奶是叶亭瞳自己倒的,满满当当的一杯,现在已经喝到杯底了,对方喝的速度明显减慢,显得格外珍惜。
这个时候,喻末听到了沈烬对于他之前问题的回答。
“让他们滚。”
——
另一边的叶亭瞳对两人的谈话内容一无所知,他一杯牛奶喝完了,沈明淮才回来,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
沈明淮烟瘾不重,只有极度烦躁才会抽一两根,打完电话,他丢下一句有事,就拿起外套匆匆离开。
在叶亭瞳愣神的功夫,酒吧里已经不见沈明淮的身影。
没有沈明淮,他也没有在这个酒局待的意义,找了个借口离开。
走之前,他看了眼沈烬所在的卡座,那里已经没人了。
那天后,他发给沈烬的消息依旧没有回应,沈明淮也时不时玩消失,他朋友圈素材肉眼可见地减少,而他爹叶国栋跟他的联系竟然多了起来。
会打电话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课程紧不紧张,什么时候有空云云。
叶亭瞳每次回答都在心底斟酌一番,并借口临近期末,课程紧张,跟沈明淮都在备考,没有时间出去玩。
回应他的是叶国栋意味不明的笑,不过没拆穿,只是让他有空回家一趟,有事。
叶亭瞳就算再蠢,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推脱了好几次。
有天他跟于欢欢在外面吃饭,又接到了叶国栋的电话,两人聊了几句,叶国栋终于不耐烦,在电话里威胁他,“我不想跟过去一样绑你回去。”
叶亭瞳沉默下来。
他刚被认回叶家时,心里只有感激,吃饱穿暖对于以前的他是奢望,更何况叶家是富贵人家,就算给他阿猫阿狗的吃食,他都觉得美味。
只是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他在16岁那年,差点被送出去,他又哭又闹,甚至用上了自残和绝食的手段。
他还竭尽全力逃出去报警,却以小孩叛逆期不听话结尾。
那次他是被绳子结结实实绑回来的,到家后直接扔进了独属于他的小黑屋,手腕和脚踝的绳索都磨进了肉里。
很疼,可他哭都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