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蟒蛇,不过是跟它拼力气大,杀了便罢了。
不招惹它,它也不来。
毒蛇爱咬人,我倒是不怕它们,反正我已经百毒不侵了。
只是它们缠缠绵绵,太恶心。
尤记得一个山洞,白日见它干爽宜人,半夜醒来发现有好多好多蛇围着我。
洞里还有无尽的蝎子、蜈蚣、蟾蜍、壁虎。
跟是谁的养蛊老巢似的,密密麻麻。
原本我做噩梦只是梦见灭门仇人。
那嗔恨嗜血的大力士,那头戴兜帽的神秘人,那声音沙哑的敏感鸟人。
进了这窝洞之后,我的噩梦变成了无尽的五种毒虫。
嘶嘶挲挲。
我只好慢慢学习克服,半夜不敢睡,我便白日睡。
还发现它们如果咬了我,伤口破血,滴在四周,蛇虫鼠蚁便会远离我。
或许它们不喜欢这股味道。
不过我流的血好像跟以前不太相同。
要浅淡许多,干涸凝固后,在太阳下有些亮晶晶的。
这就是血晶吗?
慢慢地,我强迫自己和蛇虫共存。
我怕它们,于是我吃它们。
反正我也吃不出味道。
只是,一边吃时一边哭,我实在太恨了。
恐惧无法躲避,这些东西都怕,遑论将来的困苦。
每一次剥皮抽筋的时候,我就想象在手刃仇人。
每一个步骤,我练习了几千次。
父亲救母亲时,与大力士脑袋擦肩而过的小剑,倘若射中了呢?
我奋力刺向神秘人的那把刀,倘若刺中他心脏了呢?
按照父亲的意思,我自障崖山跳下,再往东有蟒川,沼瘴林,便是药王谷与灵蛇虫谷的分界线。
过了药王谷,就有人烟生息。
我还有爷爷姑姑,也许都活着。
万一还在异域种奇花呢?
在仇人眼里,只有父亲还知道血晶煞的去处,他们或许不会轻易杀他。
万一他还活着,万一呢?
我不断给自己希望。
只要我活着,便有机会找到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