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这一下当真有吴府女主人的风范。”
“你!我挠死你……不许逃!”
二女正打闹间,门外通报声响起:“韩大人,燕国天阴门冷月玦求见。”
韩归雁略一错愕,锋眉倒竖而起恨恨低骂一声:“这个不知羞的浪蹄子还敢来!”刚想让人赶出去,眼珠子一转冷笑道:“让她进来。”
冷月玦久候吴征不回,府里又传来朝堂上的消息,听吴征挨了罚心中不忍。
又想朝堂上的事就罢了她帮不上忙,吴征现下定然心情不郁需人安慰,若不能与韩归雁和好如初,只怕更是难过。
韩归雁在朝上帮着吴征说话,几乎押上了自己身家性命一事已传遍成都。
冷月玦心想吴韩二人闹别扭还因自己而起,韩归雁既未变心,自己上门低头认个错,帮着吴征分说清楚,当能助二人重归于好。
随着衙役进了后堂,冷月玦也不由心中惴惴不安。
来时还觉有异,还自觉颇有几分慷慨赴“死”的坦然,离着韩归雁一门之隔才慌张起来。
两人私交泛泛还曾动过手,现下低声下气地前来,自家言辞又不甚利落,一时有些惧怕。
“韩大人在里面,吩咐姑娘自行进去。”
冷月玦推开房门,见韩归雁坐在公案之后举着卷书册翻看,侧首坐着瞿羽湘正眼观鼻,鼻观心,架势十足官威赫赫。
她咬了咬牙跨过门口躬身道:“民女冷月玦见过韩大人,瞿总捕头。”
嘶啦一声,韩归雁回以一记重重的翻书声,将冷月玦吓了一跳。
转念一想惹得人家发火,自己又是来认错,再多的委屈也得忍着,当即半躬着身子不起,垂首而立。
后堂里鸦雀无声,足足有两炷香时分。
韩归雁才换了个姿势将书放下,向瞿羽湘道:“堂下立着何人?”
“燕国天阴门弟子冷月玦。”
“啊哟,原是玉洁冰清,待人不假辞色的冷仙子?找本官何事?”虽问了一句,话中讥讽之意十足,还是偏头向着瞿羽湘说的。
“属下不知。”瞿羽湘神色不动,心里却笑开了花。
比之自己当年吃味时怒发冲冠抄起刀子拼命,斗嘴还被吴征气得还不了口,吃瘪连连。
现下韩归雁的有气又发不出来,发出来作用想来也不太大的模样,实在可爱又有趣极了。
“哦。”韩归雁应了一声,复又低下头神思不属地翻书。
“来向韩大人告罪。”冷月玦不善言辞,也知终于该轮到自己说话额,语声清清淡淡,并不动怒。
“哦?何罪之有速速报来,你虽是燕国人,若在大秦作奸犯科,本官一样拿你查办!”韩归雁又是嘶啦一翻书,声线也高了几分,三千青丝之上看着火光都要冒了出来。
冷月玦依然垂手而立,看不见韩归雁的模样。
只是她一向性子清淡,看上去倒平和许多,被韩归雁损了几句难听的,仍是淡淡道:“一时情急,让韩大人和吴大人交恶。小女子并非刻意破坏两位大人的恩爱,只是……当初未曾想到那么多,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请韩大人责罚。”
“哼。”韩归雁终于忍不住砰地合上书册起身,居高临下指着冷月玦骂道:
“若是前些日子,我真想骂你不知廉耻!现下一想,我倒发现你心机重的很,分明环环相扣设计于人。破坏我和吴郎的感情?没那么简单吧,你到底存了什么心?”
“韩大人所指何处?小女子不明白。”冷月玦豁然抬头,面色也沉了下来。
韩归雁原本身材高挑修长,又站在阶上居高临下气势十足,但娇小的冷月玦抬头蹙眉,也颇有气势。
“你会不知道?你既不知道,我替你说了!”韩归雁走下阶梯,俯视冷月玦道:“吴郎信任祝家主,我也信她,若说你来大秦有甚高深莫测的目的,那是平白冤枉了你。但是吴郎那个人重情义,你分明是在利用这一份善良,别告诉你真没想过!”
“真的没有。”冷月玦被韩归雁的目光盯得芒刺在背分外难当,强忍着不适坦然答道。
“你们两人办了好事,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吴郎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知一些。”
“他有一点坏处,说起谎言来从不脸红。谎言总在编织美好,最易让人快乐!
可他又有一点好处,对自己人向来诚挚,因为到了最后,还是真心实意才能打动人心。
他现下一定给了你承诺对不对?
你知不知道这份承诺说出来,他要做多少事情,解决多少麻烦,承担多少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