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说,皇后是天下?的皇后,她身为皇后,理应竭力照拂天下?女子。”
“可天下?太?重,姐姐的肩膀好瘦,皇城之中波云诡谲,恨总是要比爱多一点。”
“姐姐她……大?概是不该属于这里,却被?宫墙困锁一生?的人。”
温云说了许久,提及从前,她的神色总是比如今更鲜活些,偶尔笑起来,便显出八分当年身为宠妃时的模样?。
洛久瑶安静听着。
在?温云的言语中,她看到那个与众人口中所言大?不相同?的影子。
那个众人口中贤良温婉,恪守礼教的先皇后,也曾是在?宋家倍受疼爱的幼女。众人知她端庄稳重,精通诗书礼乐,却不知她曾最?爱是纵马于长野,她曾喜欢在?春日里登高游山,云袖翩翩,散落半数的乌发上簪满春花。
宋家女可以?恣意不羁,皇后却要端庄贤良。
“于洛淮而言,姐姐只是一柄好用的刀,她生?前被?用来斩断世家之间的联系,就连死后也要被?他利用,在?祭奠时以?不敬之名铲除朝野中的异党。”
屋室阴暗,温云的笑也被?染得有些冷,“人人都?说圣上爱重发妻,于先皇后之爱深沉,可他那样?的人,哪里懂什么爱?”
一语尽了,骤风忽至,烛火闪动,洛久瑶取了只新烛引燃。
屋室重新明亮,她跪在?温云的床畔,问她:“娘娘的话既已说完,我还有一事想问——当年那碗甜汤,娘娘究竟想给谁?”
温云放开手中白玉。
她道:“久瑶,当年你?换过那碗甜汤时我曾想,或许你?是个太?早聪慧的姑娘。”
“当年甜汤中的药若说是用于谋害妃妾,娘娘尚且能活命。”
洛久瑶简言道,目光锐利,“可娘娘该清楚,原本的甜汤中并没有致使女子不孕的药,而娘娘用的药那样?厉害……若是端去给旁的什么人,丧命的不仅是您自己,若不当心,是会株连全?族的。”
温云轻笑,错开目光。
她的视线飘向窗棂,像是落到很遥远的地方,不过片刻又收回。
“你?所想不错。”
洛久瑶神色一凛:“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