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手里的筷子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他终于夹住了那块蛋饼。
贪吃的药堂伙计正提议将蛋饼列入每日食谱之中,那女子果然变了脸,用筷子敲起人来毫不含糊。
一片哇啦哇啦、鸡飞狗跳的声响中,他将那块蛋饼咽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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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又将果然居今日的账面理了一遍,秦九叶这才完全放松下来,窝在窗边改起衣服。
这两个月,李樵一直穿的是金宝的旧衣服。她自己都没什么闲钱买新衣服,自然也只能让他先凑合着了。
只是金宝比李樵矮大半个头,身形也要瘦弱些,那些衣裳穿在李樵身上总是不合身的。先前忙着照料店里的生意,她也没心思顾上这些,今天吃饭的时候瞧见他那明显短了一截的袖口才意识到这件小事。
她找了一些破旧得穿不了又舍不得扔的衣服,裁剪下布条将它们接在袖口和裤管上,又仔细调整了肩袖和衽部。
入夏前,天黑得已比冬日里晚不少了,太阳落下去之后天还会亮一会,她眯着眼做活,一直熬到完全看不见针脚,这才点起油灯。
刚点亮灯一抬头,冷不丁发现身后站了个人,秦九叶吓了一跳。
李樵就站在光影交界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
对方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是否半夜趁人熟睡时来过又离开,其实也很难察觉。
奇怪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她放下油灯,又爬回窗子下面继续缝衣服。
“什么事?”
少年离近了些,影子拉长了一点投在墙上。
“后日的擎羊集,我想同阿姊一起去。”
秦九叶顿了顿,但也并没有抬头看他。
“是想去城里吗?”
“嗯。”他点了点头,然后如实道,“我想办点事情。”
他倒是有话直说。
在果然居安安分分待了这么久,秦九叶还以为对方永远不会提出这个要求呢。
手上的针停在要拐弯的针脚处,她抬头望向他。
“元漱清已经死了,你要找的那方子应当也没了下落,你还要打探谁的消息?还是说,你的仇人不止他一个?”
她这话问得犀利,不是没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