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意识到,这段对话在很多年前也发生过。
曲肖平出轨,他的母亲很果断地选择离婚。曲肖平迫于自己的颜面也选择了同意,二人和平离婚,个过程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曲肖平对此始终耿耿于怀,一次宿醉,他摇摇晃晃地拎着酒瓶,对放学回家的曲安澜破口大骂。
“她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我她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我倒要看看她离开我能好到哪去!”
曲肖平定然是真的喝醉了,不然以平时的他是绝不可能对曲安澜说出这种话。曲安澜冷着眼看他发酒疯,末了只冷声说了一句。
“你以为你是谁?有点钱而已,真当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吗?”
当然,说出那句话的后果是他被曲肖平以反省的名义关在楼上一天,他和曲肖平也自此积怨愈深。
时至今日,这句话在此情此景被曲肖平嘲讽地念出来,像是经久多年的回旋镖,狠狠地将曲安澜扎了个对穿。
有点钱而已,真当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吗。
曲安澜一直厌恶着他的父亲,甚至极力避免和他每次不必要的会面。可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和他一样的人。
自负地令人作呕。
曲肖平看着他的脸陡然变得惨白,个人顷刻间摇摇欲坠。身为父亲,心里生出几分怜悯,又安慰了一句。
“不过是个男人,你喜欢的话,之后再找我也不拦你。”他顿了顿,强调了一句,“玩玩可以,但是不能结婚。”
同样的事,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曲安澜没作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盯着桌面,看不出在想什么。
见状,曲肖平心里刚刚升起的怜悯又转瞬消散,语气里带上点斥责:“看看你什么样子!我们这种身份想找什么样的人不是抬抬手的事,别给我露出一副不值钱的模样。”
曲安澜木然地张了张嘴,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
“他不一样。”
曲肖平蹙眉:“什么不一样,你还真的喜欢他?”
曲安澜幅度轻微地摇摇头,顿了顿,又缓慢地再次摇头。
时隔多年再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他却依旧是回答不上来。
或许他应该是喜欢的。他不允许云祁有比他更亲密的人,不允许云祁脱离他的掌握,也不能想象云祁离开他。
但这些又真的算的上喜欢吗?
他忽然想到云祁与他争执到涨红的脸,被他回绝后的眼神。
还有头也不回走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