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面面相觑,曾经忠于江齐峦的武将们自然不愿出战,微微后退一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受兵符调派,隶属卫羽一脉的武将中?,则神?情犹豫,他们中?有人仍然不满舒白空降似的统率,不愿做出头鸟。
片刻过后,一名?青年守将从狭窄的过道中?挤出,拱手弯身,“末将迟陇愿往。”
舒白打量着他,“好,拿酒来,我要敬迟将军一杯。”
迟陇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戴上盔甲步下城墙。
骑马步出城门的迟陇很快和黑甲武将扭打在一起,两人旗鼓相当,数十回合仍然没有分出胜负。
舒白没有看城下两个武将你来我往的械斗,眺目落在被梁军簇拥着的战车上,在上面端坐着的是梁军的主?帅,护国公谢绥,和虞策之有亲缘关系,是他的心腹之臣。
虽然死士再?三回禀,没有探查到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但舒白隐约有种预感?,依照他那疯狗一样的性?子,他一定会来。
舒白无意识攥紧城墙上的缺口,蹙眉思索间,迟陇和黑甲武将已经分出了胜负。
迟陇胜。
站在城楼上的众人见状,齐齐舒了口气。
但很快,放下的心再?度高悬,梁军似是早有预料,很快又出一人。
这人实?力不俗,和迟陇战了几个回合后,迟陇的佩剑便?被挑飞,连迟陇本人也差点摔下马去。
迟陇见状不对,调头立时?撤回城墙内。
陆逢年压低声音,轻声说:“是宁远将军崔溟,虞策之十分器重?他,也是大梁现?今战力最?强的武将。”
舒白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仍然按着陆逢年的手,冷静的询问,“还?有谁可去,若有谁能胜过楼下那人,我将命他为?主?将,在我之下,统领卫老将军和江齐峦留下的十五万大军。”
话音一落,武将顿时?蠢蠢欲动,彼此相互对视,各从对方?眼中?看到几分呼之欲出的野心。
看上去是在舒白之下统领十五万大军,但舒白一介女流,什?么也不懂,等着时?日渐长,彻底掌握那十五万大军,南境如何哪里轮得?到舒白说了算。
“末将去!”
抢先开口的是冯春庆,他精明的眼睛从舒白身上扫过,“去之前末将想先求个明白,大人方?才承诺是否当真。”
“当然。”舒白挑眉,“众目睽睽之下,冯将军还?怕我反悔吗?”
冯春庆冷哼一声,“有大人这句话,末将便?放心了。”
舒白凝视他,笑意不达眼底,“早就听闻冯将军是江齐峦身边第一人,能力出众,在下拭目以待。”
冯春庆夺过侍从奉上的弯刀,直冲城下而去。
冯春庆很快驾马出城,南境众守将并不了解大梁的文武群臣,冯春庆秉持谨慎的态度,率先问道:“足下何人,报上名?来,来日成为?我刀下亡魂,也好有个名?姓。”
崔溟笔直地坐在马鞍上,闻言扬了扬下巴,傲然道:“报名?就不必了,死于我长枪下的亡魂不需要姓名?。”
冯春庆脸色阴沉下来,“命不长,口气倒不小。”
他想也不想,提刀直冲上去。
只听兵器碰撞,嘡啷一声,喧天的鼓角声戛然而止,四座皆静。
饶是舒白也难得?沉默了。
她没有料到,只是眨眼间,冯春庆的人头便?和他的弯刀一同落在地上。
便?是绣花枕头也不至于如此无用。
不到一回合就葬送性?命,死一个冯春庆不要紧,要紧的是随着冯春庆气绝,大梁军士受到鼓舞,南境的士气大受打击,这对于战争而言是要命的。
舒白失去了继续周旋的耐心,冷冷看向身侧的武将们,“诸位还?有谁愿意去。”
舒白停顿两息,面无表情道:“诸位能力不足,我这里恰好觉得?有一人能胜过敌将。”
她看向陆逢年,“你意下如何。”
陆逢年心领神?会,单膝下跪,“属下愿去,为?大人鞍前马后。”
崔溟在城楼下等得?久了,心生不耐,高喊道:“你们都是缩头乌龟吗,再?无人应战,别怪大梁的铁骑今日就踏平南境。”
不等话音落下,城门轰地一声打开,陆逢年持枪而出,身上戎甲十分轻便?,只护住胸腔,座下马匹亦显得?普通。